安室透和賓加抵達任務目的地,是在下午四點左右。
從車上掙扎著爬出來的賓加扶著柱子一臉猙獰,充滿殺氣的目光跟刀子一樣往安室透身上扎:“波本,你……!”
從駕駛座下來的金髮男人絲毫沒理會同伴的注視,他正慢條斯理地理著胸前的波洛領帶,裹在白手套裡的指尖從紺桔梗色寶石上滑過,眼尾微微下垂的紫藍色眼睛令他看上去無辜至極。
“嗯?”整理完以後安室透才氣定神閒地看過去,而他的髮絲甚至都沒有亂,“有什麼問題嗎,賓加?”
儼然是將裝傻進行到底。
賓加快把牙齒咬碎了:對對,就是這幅表情,明明什麼都做了什麼都奪走了卻還要讓自己看上去一片清白,他就是討厭波本這樣假惺惺的做派!
偏偏現在波本看上去已經進入了狀態,他要是再糾纏下去肯定會被這個陰險的傢伙倒打一耙——懷抱著這樣的想法,賓加陰沉著臉撇開了視線,咬牙切齒:“什、麼、都、沒、有!”
知道波本肯定會被剛剛那個訊息給氣到,誰知道這傢伙正開車呢也敢這麼兇啊!
賓加其實並不是真的腦子一熱就把照片和錄影給波本看的,他只是容易上頭,並不是真的愚蠢,否則也沒辦法以女工程師的身份臥底潛伏多年。
在賓加看來,這是一場試探。
當年這群人爭奪殺死蘇格蘭這個臥底的功勞時,賓加他還在歐洲臥底icpo,完全沒有分到一杯羹,可這不代表他就對組織當時的事情一無所知了。
像是波本只差一點就能殺死蘇格蘭卻被萊伊奪走功勞什麼的,這種八卦他也不是沒有看到過。
試問,在組織裡地位水漲船高、深獲信任的萊伊後來又被查出是fbi臥底,最生氣的人除了琴酒以外會是誰?
波本。
奪走他功勞的傢伙本身也是個臥底,這件事就非常搞笑了,而同時跟兩個臥底搭檔過的波本也因此被內部審查了三年。
就賓加後來調查所知,在蘇格蘭死亡和萊伊叛逃這兩個時間點,波本先後進了六次審訊室,每回負責審問他的人和方法都不盡相同,尤其是萊伊叛逃後,組織內部對波本的懷疑更上一層樓。
要不是連琴酒的親自審訊、被折騰成那副樣子後還關在審訊室數日的波本,在那種情況下依舊咬死自己事先不知道那兩個人是臥底,並且自己真的跟臥底無關,恐怕他也沒辦法重獲信任。
但就算是現在,波本不也還是被朗姆厭棄了嗎?更諷刺的是代替波本的居然還是令波本遭到懷疑的蘇格蘭……
賓加得到這個訊息後簡直覺得自己在看什麼狗血三流小說,而波本是那個被虐身又虐心還沒個好結局的男配。
似乎有點跑偏了,回到正題,賓加想做的很簡單,他就是在用蘇格蘭的照片跟代替了波本的事實去激怒波本,試圖讓波本暴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而這將決定他要如何向朗姆彙報。
——賓加並不知道
麼等波本幹掉目標後再拿走對方的所有物品——包括名單。
除此以外不會有別的可能性。
……但這是‘按理說’,剛回到東京的賓加並不知道,當一個場地上出現了一個偵探和許多個人時,發生案件的可能性雖小,但不等於零。
所以不出意外的,當目標表示自己要失陪去一下洗手間、兩人剛趁機碰頭準備交流已獲得情報和重要的名單藏匿資訊時,從洗手間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尖叫。
目標死了。
聽見這個訊息後,無論是見多識廣的安室透還是剛回國的賓加,都沉默了幾秒。
棕發‘女性’的表情一時間精彩紛呈,心裡浮現的詞彙中shit含量極高,旁邊的金髮男性則是冷靜地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