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那是難上加難。但是葉景的名剌遞進去之後,沒過多久,程國祥竟親自跑出來迎接。想當年,程國祥被閹黨打壓的時候,還是葉景仗義執言,才挽救了程國祥的政治生命,為此,葉景連官都丟了。
程國祥拉著葉景的手,熱情的說道:“文揚(葉景的字)兄,小弟都想死你了。”程國祥在葉景面前口稱小弟,可見他對葉景的尊重。
“我也很想仲若賢弟啊!”葉景客氣道。
“文揚兄請進,我們到屋裡說話。”程國祥不由分說,拉著葉景進了客廳。
下人為客人奉上茶,葉景品了一口,高興的叫了一聲好,說:“是上好的毛尖峰,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味。”
“文揚兄,這可是小弟專門備著等你來品的。”程國祥笑著說道。
葉景拱手,說:“仲若賢弟費心了。”
“不知道文揚兄此次進京住在什麼地方?”程國祥關心的問道。
葉景說自己住在客棧中,程國祥當場就惱了,這不是看不起兄弟嗎?立馬讓下人去把葉景的東西搬回來,讓葉景住在自己的家裡。葉景知道程國祥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也就沒有推遲。
兩人先是敘舊,想起以往閹黨當道的日子,兩人都是頗多感慨。
程國祥知道他這個恩人的性格,那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今天來拜會自己,那一定不是來找自己敘舊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商量。
程國祥見葉景不開口,於是便主動問道:“文揚兄此次進京所為何事啊?”
“兄弟今天來,是給賢弟添政績的。”葉景笑得很神秘。
程國祥矜持的笑了笑,說道:“文揚兄多年不在官場,可官場裡的東西倒是沒有落下。你就別繞彎彎了,直截了當的給小弟說了還不成嗎?”
葉景問道:“仲若賢弟,你身為戶部侍郎,可知當今朝廷最缺什麼?”
程國祥的笑容僵住了,攤攤手,說:“那還用說,當然是銀子。也不瞞著你,今年戶部只有一百萬兩的進項,若不是當今聖上拿出內帑救濟,朝廷可就真的揭不開鍋了。”
“那你們想到辦法沒有?”葉景皺著眉頭問道,其實他也沒有想到朝廷的財政居然緊張到快要揭不開鍋的地步了。
程國祥說:“還能有什麼辦法?老辦法,派人去查江南的賦稅。這不剛把你的小舅子唐先瑞派去江南嗎?”
“先瑞去了江南查賦稅?”葉景的眉頭緊鎖。
程國祥嘆了口氣說:“是啊!朝廷內部黨爭嚴重,肥缺都被各個黨派的人瓜分了。像江南稅務司衙門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地方,就只有派先瑞這種四六不靠的人去了。”
“先瑞此去江南,前途莫測啊!”葉景擔心的說。
程國祥搖著頭說:“不僅如此,聖上還給先瑞下了死命令,命他三年之內必須查清楚江南的賦稅,否則就致仕回家。”
“誰出的餿主意,他是不是和先瑞有仇啊?”葉景憤怒了,“江南的賦稅,別說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也不能查出個所以然。那些個鹽商、茶商、海商,可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先瑞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能鬥得過那些奸商?”
程國祥勸道:“文揚兄不要動怒,派先瑞去查江南賦稅,查出來了就是大功一件;查不出來,那也不是什麼殺頭的罪名,最多不過就是致仕回家。等兩年風平浪靜了,再出來做官就是。”
葉景還在兀自生氣,唐先瑞不僅是他的小舅子,更是他未來的親家。親家公被人陰了,由不得葉景不生氣。
程國祥見葉景生氣,便岔開話題:“文揚兄不是說要給小弟添政績嗎?說來聽聽吧!”
“唉!剛才光顧著生氣,連正事都忘了。”葉景說,“事情是這樣的,犬子思文和一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