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只知道渾玩忍不住說了他幾句。他想了想,是不能因為身世畸零就渾天度日,於是有了今日還稱得上少年才俊的他。顧琰則是因為歐允不考慮她在顧家處境艱難,完全沒個忌諱的跑去找她聊天發的火。
不過這一點歐允至今不改,因為他自信絕不會被發現,那麼她擔心的給她帶來無窮麻煩就不會出現。而且後來顧琰確認了這點也不再計較,甚至還讓他抱著去見過師伯。所以,他就更不忌諱了。
不過,這一趟看得卻是大失所望啊。就像他對顧琰說的:“哎,你那個妹子,長得雖然比你差點倒也還看得過去,怎麼跟塊暴碳一樣,打罵起下人來一點都不手軟的。”
顧琰原本站在書桌前,一手拿了兩支毛筆在畫畫。一支蘸了顏色勾描,一支沾了清水推染,雙筆需能靈活轉換,極是要求功底。她人小手小,筆自然是特製的,不然怎麼玩得轉。這是畫法上的雙鉤填彩法,很少有人能掌握好。
歐允看著她靜謐認真的側臉,這才覺得方才看到五房雞飛狗跳升起的一絲厭煩消散了去。於是又細細看她的畫。他也是從小受皇子教育的,所以鑑賞功底自是不凡的。說起這個,其實不是老頭子安排的,是他在宮裡無聊,看到晉王去讀書,硬是要跟去,然後老頭子就給他安了個伴讀的名頭。那會兒晉王十歲,他五歲,他能伴讀什麼,光搗亂。不過,多少還是受了薰陶的。
顧琰畫的是幾支形態各異的蓮花,或全開或半開,皆是花嬌莖直而不見絲毫媚態,極見風骨。歐允便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站著沒有打擾她,省得毀了這幅上乘的畫作。
顧琰畫好擱筆,打算活動一下胳膊才看到歐允,驚訝的問:“你怎麼來了?”今日是顧瑾去太夫人正房值日去了,她一個人在這裡。
“還有個更小的丫頭呢?”歐允隨意坐下。
“哦,你說我十二妹啊,她去祖母那裡陪著說話去了。”其實顧琰也很喜歡自己單獨用一個屋子。不過這個日子應該很快就要到了。說起來她也許久不曾見過歐允了。
然後歐允就說起他對顧珏的觀感,還感嘆道:“真不知道孫小丁怎麼就看上了這樣的!”
顧琰瞪大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不過,顧珏回去發作下人,其實這裡頭也有她的功勞。顧珏是方才叫她狠狠的氣了一通又無可奈何,於是她心情很好的作畫,顧珏回去亂髮脾氣。
“哦,她剛叫我給氣的,又一時拿我沒辦法,所以暴躁了些。哎,你看我這畫如何?”
“極好!送我吧。”歐允一邊說一邊伸手過去拿,被顧琰操起旁邊的戒尺打落了手,“說要就要,你強盜啊?我要拿去給師傅看的。”這戒尺是她放這裡,自己鬆懈的時候自懲用的。
歐允手縮得快,沒打著,聞言極不樂意,“不是朋友麼,送我一副畫都不行。哎,不如我給你買吧。”一邊玩笑的掏出錢袋來晃悠。這小丫頭一向是見錢眼開的。
顧琰笑道:“嘿嘿,我現在不差錢了。”太夫人私底下給她不少銀子呢,三伯母有時候也給零花錢,她可是今非昔比了。想到當初歐允拿著個錢袋逗她,顧琰皺皺鼻子哼了一聲,“哎,你再跟我說說孫小丁看上十三的事唄。”
“我不清楚啊,聽說是一見鍾情。那小子嘴巴緊,什麼都不肯說。”
其實顧琰對孫小丁的觀感還不錯的,雖然說是下手狠了一些。可是在那個位置,就得幹該乾的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