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故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抓住衣角的手絲毫沒松,雙眼卻剋制不住地閉上了。
嚴競看他這麼倔,笑出了聲,隨即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他的手。
孟斯故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纏紗布,只留下幾道剛結的痂。大概是要逼迫自己醒來,睡夢中還使勁摳了自己,硬生生摳出了兩處淺紅色傷痕。
嚴競的指尖滑過這些痕跡,還沒停留太久,手機發出兩聲震動。
他拿出來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沒再停留,低頭親了下孟斯故的眼睫,沉聲說:“聯邦等我。”
孟斯故幾乎是在屋內鬧鈴響起第一聲的同時睜開了雙眼,他沒了昨晚無法控制身體的失力感,一瞬間想起昨夜與今晨模糊發生的事情。
緊接著,門外響起陣陣敲門聲,伴有羅姨的聲音:“小帥哥,你醒了嗎?”
孟斯故迅速坐起身,身上還有點兒難受,但能撐住。他關掉鬧鈴,想從枕下摸出槍,一用力,手裡傳來一陣痛。
他攤開右手一看,身份牌莫名其妙躺在手心,隨著猛然握緊手的動作硌得手心肉生疼。
他沒顧著多想,左手拿到槍,朝門口高聲回道:“起了,怎麼了?”
羅姨停下敲門的動作,在外頭說:“起了就好,我上來隔壁收拾房間,那個帥哥讓我這個點來喊你起來,別讓你睡過了。”
說話間,孟斯故握著槍走到了門邊,將槍藏於一側身後,開啟門問:“他讓你來喊我?他人呢,在隔壁?”
“不在,一個半小時之前就走了,說是要去見熟人就先走了,讓你也早點兒自己回家。”
果然,孟斯故意識到適才自己聽到嚴競說有別的任務不是幻聽。
羅姨說:“你收拾一下,等下我送你。”
孟斯故皺起眉,“你送我?”
“是啊,那個帥哥付了錢的,你腿腳不是不方便嗎。”
“他有跟你說要送我去哪兒?”
“說了個停車場的位置,具體沒說,我也沒問。”羅姨笑著說,“收錢辦事,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孟斯故不自覺再次收緊拳頭,問:“要是我想自己走呢?不用誰送。”
羅姨無所謂,“可以啊,只不過錢肯定不能退了。要的話,二十分鐘之後,樓下見。”
說罷,羅姨拎起門口裝滿床被的大竹簍離開了。
孟斯故關上門,強撐著站直的雙腿頓時有些發軟。
他再次鬆開手,準備把身份牌戴起來,卻發現牌子上的名字並不是自己的,上面工工整整刻著兩個字,嚴競。而身份牌的黑色掛繩一圈一圈纏繞在他的無名指上,像極了一枚專橫鎖定住現今持有者的戒指。
孟斯故摸向脖子,自己的身份牌沒了,想必是被嚴競換走了。
他看著手上嚴競的牌子,越看越感到氣不打一出來,摳住那幾圈掛繩就要把它們一起擼下來。
不料,最外層的繩結鬆散開,最裡頭的一圈繩子倒是越勒越緊。全部拿下來時,他的無名指上已經出現了整圈的淡紅色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