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故從迷惑人心智的熱意中清醒,對一個直男提出這種邀約實在不要臉,更何況他在說出口的那一秒,腦中想著的名字分明也不是嚴競。
他後退了一步,沒敢多看嚴競的臉,“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別往心裡去。”
“後悔了?”嚴競終於開口。
孟斯故“嗯”了一聲,“我剛才,腦子發暈。”
“但是你說了,說明你心裡頭是這麼想的。”
“對,我是這麼想了。”孟斯故撥出一口氣,頹然地說,“抱歉,不會有下次了。”
嚴競眯了眯眼,手指再次貼近孟斯故的耳朵,摩挲著自己咬過的地方,“孟斯故,你怎麼總愛自己做主。”
孟斯故無法確信這話真正的意思,他沒動,任由嚴競的指尖緩慢滑到耳垂,甚至是脖頸。
“擅自把我當成別人,擅自搬過來招惹我又搬走。清道夫計劃是你自己報的名,轉頭不願意待我的組,叫你別衝出來支援你也不聽。現在問做不做的是你,後悔的也是你。”嚴競拇指摸向他的喉結,虎口卡住脖側,除了沒用力,手勢像極了掐住他,“究竟咱們誰是誰的上級。”
嚴競語氣深沉,字句如同他這一刻的手卡上了孟斯故的喉嚨,鬆開抑或是用力,全憑嚴競決定。
孟斯故暈乎乎的感覺不減反增,不清楚是否是錯覺,他隱約從嚴競的話語中聽出異於純粹上下級關係的埋怨。
他決意不繼續欺騙自己真實的內心感受和身體反應,鼓起勇氣問:“那,你怎麼想,要不要……聽你的。”
聞言,嚴競的手掌剎那間收緊,孟斯故說不出什麼“不會有下次”或是“再也不這樣了”的話。
幾秒過後,嚴競放開手,一把抱起孟斯故,大步走出了衛生間。
孟斯故被嚴競半丟著放到床上,途中,他的目光一移不移,始終落在嚴競臉龐。
嚴競站在床邊,由上至下看他,說:“你一直在看我。”
孟斯故沒有否認,離開氧氣稀薄的衛生間,他的思緒清晰了些。他問了句被幫助時就該問的話:“嚴競,為什麼願意?”
嚴競沒有回答。
嚴競少時常跟父母參加各種私人宴席,他人生第一次吃到芥末是在一位退休的商業大鱷家中。
芥末泥被放在一個個精緻小碟裡,嚴競以為是某種蔬菜醬汁,沾了許多,結果整口吃下去,嗆得他差點兒呼吸不過來。同桌的長輩們見狀,紛紛叫他快吐出來,他不幹,硬是給嚥了下去。
回家後,嚴競時不時回想起那股嗆勁兒,他讓家裡的阿姨買來芥末,又吃了一次。
第二次,除了鼻腔還是有些許難受,他已經能夠適應它的味道。
自那日以後,嚴競沒再嘗試吃芥末。
重複品嚐並非多著迷於味道,僅是勝負欲不允許他自己敗在自己手上。
此刻,孟斯故問為什麼願意,嚴競也問了自己。想到與孟斯故親熱,比起反感,他的腦中先行發出的是嘗試和征服的念想。
他自認為這種念想與取向和愛恨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