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京來的印象是舞臺上的吉他手,燈光絢爛,他的濃顏系英俊簡直像狂風。
但他面對面見到賀京來,是賀家公館的家宴。
那時候謝未雨的葬禮剛過,霸佔媒體頭條的出殯照片依然刻在他的腦海。
狂風也會枯萎,賀京來瘦得形銷骨立,跟在付鬱晴身後和賀家人打招呼也面無表情,不過他見到小朋友會稍微笑一笑。
那天賀星樓收到了迴歸小叔的禮物吉他。
對十歲出頭的賀星樓來說,吉他可以沖淡昨天宗祠祭典的疲倦。
但沒想到接下來的十二年,賀京來一直保持著那天的狀態,直到今年。
死去的愛人以新的身份回來。
“確實很難辦,”周賜更好奇了,在車上問起都市傳聞,“聽說小謝是你們那老太太害的,真的嗎?”
當事人就在車上,鼓手還心虛地多看了兩眼。
“是啊。”
賀星樓無法給出篤定答案,謝未雨率先回答了,“是她指使的。”
周賜和倪旭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賀星樓反應最大。
“你們一家子的你不知道啊?”
周賜也很意外賀星樓的狀況。
“不知道啊,我哪敢往這方面想啊。”
周賜:“你們豪門不是私下什麼都來,暗殺、車禍、聯姻什麼都幹嗎?”
賀星樓漲紅了臉,想反駁又沒什麼實質性案例,反正他沒接觸過,“反、反正這樣是犯罪。”
倪旭:“可就算是真的,主謀都快九十高齡了……”
什麼意思顯而易見,賀星樓低下頭,不敢看謝未雨。
當年發生這事和他一小孩沒什麼關係,但他直面過枯朽的賀京來,太清楚謝未雨的死對一個鮮活的吉他手打擊多大。
雖然沒有官宣,這樣的分別和別離的狀態都令賀星樓印象深刻。
有人用杜鵑啼血形容賀京來這些年的病態,賀星樓也有受這樣愛情觀的影響。
雖然人要往前看,可是困在過去的賀京來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讓人也試圖成為這樣不渝的戀人,期待得到一段堪比奇蹟的回頭。
謝未雨:“九十又怎麼了,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
即便沒有那一推,他的鳥人時期也不會很長,或許幾年後還是會衰弱而死。
但謝未雨不會想要這麼重創賀京來的分別,他甚至不會預設悲傷的未來。
鳥行天地,無論幹什麼都是自由的,死也一樣。
有些同類在雛鳥時期便被天敵吃掉,也有小鳥第一次捕獵受傷再也不能起飛。
謝未雨還是伯勞的時候見過太多逝去,動物並沒有如此強烈的悲傷。
賀京來是他全方位的導師,更是他刻在靈魂的伴侶。
他可以是鳥籠但不會是枷鎖,是溫暖的春風,謝未雨不希望他蕭瑟又凜冽。
賀星樓點頭,“是啊,像現在老太太還對付澤宇那麼好。”
“還給他發邀請函。”
周賜:“不是你們自家的宗祠祭典,外人也可以去啊?”
賀星樓:“這種都是人多熱鬧,想來都可以來的。”
倪旭:“我可以去嗎?不四點起但做遊客的那種。”
賀星樓看向謝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