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怎麼能拿錢來算!”
兩個黑市販子半真半假地鬥嘴,姚子楚站在一旁,心裡亂得厲害。
“阿姚!”
原本昏睡中的黎亦卓彷彿感到了什麼,他猛然坐起,身上蓋的被子隨著動作滑落一旁。
屋裡黑洞洞的,也靜悄悄的,只有木板縫間透進一條條狹窄的光帶。
黎亦卓頭髮暈,渾身疼,但他沒有停留,一把撩起被子,跌跌撞撞就往屋外走去。
合不嚴的破門板被拉開,外面是同樣破敗的村落,一個人都沒有。
然後,他聽到身後傳來聲音,“你醒了?”
黎亦卓回過頭,就看到那個好心收留他的村婦。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水桶,隔著老遠往這邊走。
黎亦卓焦急地問,“另一個人呢?”
“他走了。”大姐邊走邊說。“去集市了。”
聽到這話,黎亦卓只覺得大腦轟隆一聲——他知道那個集市。那裡有很多蛇頭,可以把人偷渡去中國——他當年就是那麼去的。
他第一反應是拔腿去追,但下一刻,他卻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腿便像灌了鉛般,一步也挪不動了。
大姐本想過來問問他怎麼樣了,但懷裡的孩子突然開始哭鬧,於是她只是遠遠說了句“外面冷,你別凍著”便走了。
風從身後刮來,他被火灼破的襯衣沙沙作響。
他彷彿什麼都感受不到,就呆呆地站在那裡。但他又彷彿什麼都感受到了——他渾身都在痛。
“喂?”
耳後聲音響起,但他並沒有聽到,淚水慢慢蓄滿眼眶。
啪!他的後背被輕戳了一下,“病還沒好,出來幹嘛?”
黎亦卓猛然回頭,就看到了那張他以為再也不會回來的臉。
姚子楚臉上髒髒的,身上穿著廉價的當地服飾,手裡拿著一截柴火,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黎亦卓眼裡的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他伸出手,一把摟住了他。
“阿姚!”
汗味、黴味加上菸灰味立刻湧入他鼻中,但他卻覺得,沒有什麼味道,比它更好聞。
他把整個腦袋都埋在姚子楚的頸窩裡,不顧手臂疼痛緊緊摟著姚子楚的背,委屈地像一隻喪家之犬。
姚子楚的肩膀立刻被打溼了一片。他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連聲音都變形了,“傷……傷口要破了……”
聽到這話,黎亦卓趕緊鬆開了手, “對不起對不起,你受傷了?哪破了?”
看著驚慌失措的黎亦卓,姚子楚冷冷道,“是你的傷。”
黎亦卓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槍傷已被仔細包紮過,被火燙傷的手臂也塗了藥膏,十個指頭上全是黃色的藥水。
黎亦卓終於回過神來,他趕緊用沒有傷的手背抹掉了淚水,心裡想——真傻,但凡低頭看一眼傷口,也不會白嚇自己一頓。
姚子楚沒理他,彎腰抱起腳邊的一捆柴火,徑直往屋裡走去,“燒還沒退,在那吹什麼風。”
黎亦卓又在門口傻樂了會才跟著走進屋。
姚子楚正蹲在火爐旁生火。旁邊放著幾個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