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得罪不起。再兼之她現在丈夫不寵,婆婆不喜,跟小姑的關係也很僵冷緊張,十分孤立無援。把素日裡的要強橫勁都差不多磨淨了,便收斂了跋扈的性子,語氣也弱了三分:“我罵的人不是大小姐!”
“你罵誰我不管,可專程跑到我的面前罵人,這豈不是故意存心給我難堪!”曼凝冷哼一聲,睨著卓鈺嬋,慢慢地道:“二少夫人是故意來挑釁的嗎?”
卓鈺嬋被曼凝的氣勢震住,怔了半晌,突然捂臉哭起來:“我知道你護著徐淑貞呢!她不守婦道,耐不住寂寞勾引小叔子,難道我罵她幾句都不行嗎?”
“你再沒憑沒據的胡言亂語,我就讓丫頭掌你的嘴!”曼凝厲聲喝斥道:“想造反嗎?”
聽到曼凝要讓人掌自己的嘴,卓鈺嬋不敢再撒潑,聲音也低下去,嗚嗚咽咽地,聽起來哭得甚是可憐。“嗚嗚……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夫君厭棄我另尋新歡,婆婆討厭我……”
“停!”曼凝打斷了卓鈺嬋的哭訴,她轉著手腕上的冰玉鐲子,慢慢地道:“剛才你說什麼婆婆?”
“是啊!”卓鈺嬋不敢怠慢,連忙用袖子擦了擦淚眼,小心地答道:“最近幾天,我去給婆婆請安,她都不搭理我!我不就婚後一載沒生育嗎?她用得著如此……”
曼凝抬起眼皮,提醒道:“卓姨娘是妾室,二叔還沒有娶髮妻呢,二少夫人哪來的婆婆?”
經過曼凝的提醒,卓鈺嬋頓時醒悟過來,不過她對卓芸忌憚頗深,並不敢因為其被貶為姨娘就不放在眼裡。猶豫了許久,她囁嚅道:“卓、卓姨娘是世子爺的親孃,所以……”
“姨娘就是姨娘,偏房側室而已,不能登大雅正堂,既使是世子爺的親孃也擺脫不了奴才的本質!你身為二少夫人,怎麼跟個奴才較真,還哭哭泣泣,沒的失了身份!看看大嫂,她跟你一樣的身份,卻端莊嫻雅,雍容華貴。從不見她跟誰爭論過,也沒見她說誰誰欺負她,誰誰不把她放在眼裡。事在人為,自己不自重,又怨得了一個奴才敢對你頤指氣指橫眉立目嗎?”
一通話,夾槍夾棒,把卓鈺嬋訓得灰頭土臉,卻啞口無言反駁不得。她看不慣曼凝如此抬高徐淑貞,把她則貶得一無是處,心裡縱然不服,卻無從辯駁。
她狠狠地瞪了徐淑貞一眼,這個女人總是一副清高模樣,看起來清心寡慾,誰能想到竟然跟沈家賢有著牽扯不斷的關係!只要想到沈家賢因為徐淑貞而冷落了自己,她就恨不得掐死她!
不過,此時當著沈曼凝的面再跟徐淑貞較勁,顯然有些不明智,她只好把徐淑貞當作隱形人,來個視若無睹。“大小姐教訓得是!以後我不去給卓姨娘請安了,她要以此拿捏我的不是,大小姐可要替我作主!”
卓鈺嬋知道曼凝跟卓芸是死敵,以前作為卓芸的兒媳婦,又是其孃家的侄女,當然堅定不移地站在卓芸的那邊。現在,她跟卓芸的婆媳關係日益緊張,卓鈺嬌賞賜給沈家賢兩名美妾,卓芸則張羅著大擺酒席慶祝,這都令她心生恨意。
雖然還不是敢明目張膽地跟卓芸翻臉,不過,如果沈曼凝再跟卓芸鬥法,恰當的時候,她不介意幫著在暗處踩卓芸一腳。
“這事我作主,以後取消每日對卓姨娘請安的晨例!”說到這裡,曼凝又笑了,慢慢道:“如果你實在想孝敬,很快就有正經婆婆了!”
“什麼意思?”卓鈺嬋聽到曼凝話裡有話,連忙問道。
曼凝拿起絲帕輕掩唇角,咳了聲:“二叔該娶一房正妻了!”
卓鈺嬋聞言頓時眼睛一亮,浮起興奮之色,會意地笑道:“沒錯,公爹是該娶妻了!”
跟卓芸的矛盾不斷升級惡化,長期被卓芸淫威所懾,她敢怒不敢言,早憋了滿肚子的火氣。此時聽沈曼凝說要給沈紀柯娶正妻,她頓時找到了出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