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任何人的臉色,不揣度任何人的想法。
不想帶就直接說不想帶。
哪怕是你哭給她看,她還是坦率的說不想帶,只想和刑南藝倆人出去度二人世界。
還說刑燁堂不該哭鼻子,因為他的未來還很長,以後想去哪就能去哪。
不該來佔用她和刑南藝的二人相處時間。
所以那次刑南藝突然暈倒,司意涵說如果刑南藝出事,她會跟刑南藝一起走時。
刑燁堂才會那麼怕,怕到全身都哆嗦。
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被養的無謂到極點,不會也不屑於說假話。
刑燁堂在門縫裡和眼神清明直白的司意涵對視。
司意涵說:「你的病因,是因為阮竹的不愛,可事實上,阮竹是愛的,還有,你們倆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不只是她的錯,你們都有錯,你們沒有溝通,也沒有真的去了解對方,只會自以為是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曲解其中的意思。」
昨天刑南藝把阮竹叫來了。
司意涵問阮竹心裡到底有沒有刑燁堂。
阮竹說有。
司意涵讓她把和刑燁堂這麼多年的事原原本本的說清楚。
她本以為阮竹對刑燁堂應該是現代社會的快餐愛情,就算是有,也不該有多深。
從頭到尾聽完。
只剩下……無言。
如果不是刑燁堂是自己的兒子,司意涵甚至感覺刑燁堂都配不起阮竹。
尤其是阮竹曾默默的看了刑燁堂那麼多年。
看他和梅蘭德糾纏不休沒完沒了。
看著刑燁堂的耀眼,被自卑一點點吞沒。
在知道刑燁堂似乎是喜歡她後,卻依舊義無反顧的撲上去。
司意涵問刑燁堂,「其實你心裡不好受,除了因為感覺阮竹不愛,還因為害怕吧。」
她朝前一步,猛地把房門推開,冷道:「害怕阮竹對你說的那些喜歡全都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年少對阮竹做下的一切。」
「口口聲聲說阮竹可憐,自己要護著她,但卻是個睜眼瞎,瞧不見阮竹為了活下來,從小到大有多辛苦,思想偏離和正常有多遠。」
「看不清阮竹為了你到底放棄了多少。」
「還不願意去想當初阮竹在和你婚姻存續期間那麼不擇手段,甚至丟棄了孩子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司意涵突然有點不忍了。
但逃避真的不是辦法。
有些事不說清楚,刑燁堂永遠都過不了這一關。
心裡難受是嗎?
像是傷口被扒開在滴血是嗎?
這就對了。
傷口就得扒開,不止要扒開,還要朝上面淋酒精,這樣它才會從腐爛走向康復。
否則。
它永遠都會是一塊腐爛的肉,哪怕是你不去看,它依舊在原處,不停的疼不停的疼。
疼到你只能截肢,讓它變成一道永遠都癒合不了的傷疤。
司意涵無視刑燁堂像是要快崩潰的絕望。
冷聲扒開因為良善又心軟,所以比尋常人更容易陷入自責境地,刑燁堂心裡最不能去觸碰的傷痛。
「阮竹和你婚姻存續期間之所以不擇手段無所不為,是因為自卑,因為不安,因為感覺配不上你,因為對你的喜歡太濃鬱,怕她的出身和一無是處,會讓你甚至於我們家跟著丟人,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你小時候沒有仔細的護著她,讓她的思想變的健全,讓她找到她自己的人生價值。」
其實這麼說並不對。
人的人生價值該自己去尋找,不該依託於任何人。
哪怕你們是親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