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能湊近問:「怎麼了?」
陳啟明哽咽了:「簡瑤,你怎麼了?」
「你為什麼哭啊,是害怕嗎?」
「簡瑤,你別怕啊,簡瑤。」
簡瑤的哭一直在,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陳啟明慌了神,忘了想好的第二手準備,轉身就想朝外面跑。
卻受了阻。
回頭看過去。
昏暗中,團起來的粉色被子裡探出了一隻手,拽住了陳啟明的玩偶服。
隨後,另外一隻手探出來。
緊緊的拳頭屈展開,掌心中躺著一塊糖果。
和上次幾乎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這次簡瑤沒有說話,還不一樣的是,這次她躺著糖果的手掌在不停的顫抖。
理智告訴陳啟明,要去找院長,告訴他那晚不是他的幻覺,簡瑤真的藏了一顆糖果,也真的靠近了他,要第一時間讓簡瑤介入治療。
他不是醫生,他要相信醫生。
可……
陳啟明頓了足,重新跪下,盯了簡瑤很久,把棒棒糖的頭摘了下來,啞聲說:「你這是給我的嗎?」
簡瑤從被子裡探出了腦袋,淚流滿面磕磕絆絆的說:「你說。」
簡瑤另外一隻手拽著陳啟明的衣服很緊,說:「給我。」
陳啟明這麼長時間其實一直拒絕回想那段欺負簡瑤的日子。
長久不想,以為會淡忘點。
但當真的開始回想,才發現,沒有淡忘,在腦海中像是被狠狠的劃了一道,深可見骨。
簡瑤沒瘋之前和他見的最後一面,蹲著說:「我有點辛苦,你把這顆糖送給我好不好?」
陳啟明看著簡瑤期待又恐懼的眼睛,崩潰到眼淚斷了線的往下掉,握住簡瑤掌心的糖果嚎啕大哭。
……
簡瑤開始好起來了。
陳啟明覺得好轉的速度像是坐了火箭,但主任明顯不這麼認為。
說簡瑤現在對他依賴太甚,從心理學角度上來說,是脫離了自我人格。
陳啟明對他的言辭很不滿,反駁:「是你說的,好好吃飯,脫離對被子角落的依賴,不畏寒不畏人就是好轉。」
主任說事實:「但她現在把依賴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陳啟明不服:「轉移到我身上怎麼了?」
陳啟明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這禮拜的簡瑤。
那晚陳啟明把玩偶服裡的糖果都掏出來,因為口袋不好掏,灑落一地。
陳啟明一邊哭,一邊撿著朝簡瑤掌心裡塞,滿滿的一巴掌後,簡瑤捧著糖果重新裹進了被子裡。
就在陳啟明以為簡瑤又變回了原樣後,她從被子裡伸出手,對陳啟明說:「給你吃,很甜。」
陳啟明給了她一把,簡瑤很小氣,只給了一顆。
但陳啟明還是覺得世界在這瞬間都亮堂了。
尤其是打電話叫來了主任,簡瑤又給了陳啟明一顆糖,摘掉了他重新套上的頭套。再給一顆糖,裹著被子碰碰陳啟明的手。再給一顆糖,問能不能牽著他的手。再給一顆,問陳啟明能不能在檢查室外面等她。再給一顆,問能不能牽著他的手睡。
陳啟明沒要糖,試探的問,她能不能去床上睡。
簡瑤答應了,躺在床上牽著他的手,再遞來一顆糖,磕磕絆絆的說:「這個給你,很甜,你能不能讓我睜開眼還能看到你。」
陳啟明那晚徹夜未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熟睡的簡瑤。
在簡瑤睜開眼後,對她展顏一笑。
簡瑤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也笑了笑,那是簡瑤住院四個月來的第一抹笑。
往後的一個禮拜,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