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眼圈微紅,帶著霧氣,看著更像個受了驚嚇的大學生。
全身細密的在抖,瞳孔似乎都收縮了幾個圈。
像是一個被嚇到的貓,全身毛髮乍起。
戒備又尖銳,靠近半步,像是就會朝你身上捅個大窟窿。
陸少卿按了按眉心,從懷裡掏煙,叼了一根在嘴裡,朝後座看了眼,抿唇沒點,淡淡的:「我爸願不願意離婚,取決權不在陸真,就算你煽動楊薔,讓她去威脅陸真想辦法讓我爸媽離婚,沒有我的首肯,她就算機關算盡,也依舊做不到。」
沈眠:「我不知道你在說……」
「閉嘴。」陸少卿打斷:「你也是個當媽的人了,就算是給孩子做個榜樣,也注意點,別動不動就撒謊。」
沈眠捂著沈落的耳朵,一字一句:「我聽不懂你說什麼,聽不懂,聽不懂,就是聽不懂。」
「既然會內疚,會心虛,對她做不到算計的內心毫無波瀾,當初何必還要利用我媽?」
沈眠嘴巴蠕動半響,驀地叫了一聲:「和你說了我聽不懂!你聾了是嗎?」
沈眠說完,趴在她懷裡睡覺的沈落眼睫毛顫了顫,在沈眠懷裡蠕動了會,小聲喃喃:「媽媽。」
沈眠低頭,尖銳滿身是刺的樣子收斂了,拍拍她的後背,抖著嗓子哄:「媽媽在呢,媽媽在。」
陸少卿看了會孩子,再看向沈眠,吐話:「別內疚了。」
沈眠像是沒聽見,只是抖著手輕輕拍著沈落,小聲哄:「媽媽在呢,媽媽在呢。」
陸少卿嘆了口氣,「在鋼廠出事,我被支走前,我媽和我聊了一次,說要和我爸離婚,說她累了。」
沈眠一直看著沈落,沒說話。
陸少卿接著說:「但一時捨不得,想再等等,別內疚了,你算是在幫她,畢竟她年紀也不小了,等等,要等到什麼時候,而且如果有一天知道我被我爸關了四年,到那會,倆人大概會鬧出人命吧。」
沈眠腦袋抵上沈落溫熱的小腦袋,整個人像個縮排烏龜殼的烏龜,只漏出一個漆黑的腦袋對著陸少卿,保持著沉默。
陸少卿說:「我讓你去找證據,就是想讓你彌補對我媽的利用。減輕點你心裡的內疚。證據不交出來,不怪你,是我的問題,以為你會知道我爸和我媽的婚一定離。」
沈眠還是沒說話。
陸少卿語氣煩躁:「說到底,這件事你只是推動者,真正造成這一切的是我爸,是陸真和景饒,還有楊薔。而你這個推動者……」
陸少卿深吸口氣:「是無辜的,被關了四年,我乍一出來,都無從下手,更不要提你沒錢沒勢,身邊全是仇人,還有,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最開始知道你的想法是讓我爸和我媽離,和楊薔結婚。就該和你心平氣和好好的談。不該一言堂,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不讓你這個最大的受害者插手。」
沈眠依舊沒說話。
陸少卿聲音軟了點,很溫柔:「不是你的錯,你只是被欺負的很窩囊,並且再也不想被欺負而已,利用我媽,是沒辦法的辦法,沒事,都過去了,你……別哭了。」
沈眠從沈落腦袋上抬頭:「我沒哭。」
眼圈紅通通的。
但臉上很乾淨,的確沒哭。
陸少卿看了會,開口:「陸明遠從前關了你四年,和髮妻離婚,和兒子反目,另外一個兒子半身不遂,並且等到一無所有的時候,你會把手裡楊薔和陸真算計他的證據給他,這些對他來說,夠了吧。」
沈眠沒說話。
陸少卿接著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楊薔具體說了什麼,但一定和陸真有關,楊薔威脅陸真,陸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這麼對楊薔,夠了嗎?」
沈眠還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