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天!
張道玄是何許人?那眼睫毛都是空的,只要一處小小的紕漏,他就可以順藤摸瓜,洞察一切了。
當下,他就讓呼勒將那封書信送交京兆尹衙門,開始實施自己新一輪計劃。
呼勒還有些不解,道:“軍師,屬下以為這大唐的兩股勢力,蜀王才是我們真正的威脅,而太子方面,我們或許還可以加以利用。”
張道玄點頭,“恩,有長進,正是如此!”
“既然這樣,我們若把這信送給衙門,那豈不是幫助蜀王打擊太子嗎?若是太子倒臺,我們可就無機可乘了!”
張道玄笑了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 子黨根深蒂固,豈是一封告密信能擊垮的?我們這一招最多也就是讓他們心驚膽戰,吃一點苦頭。
而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你想想,一個健康強壯的人會去看大夫嗎?只有將他打傷了,他才會順理成章地找人幫忙。”
呼勒驚道:“軍師您的意思,莫不是——”
“沒錯,我們要混進東宮,取得太子的信任,藉助他的勢力,攪亂大唐的官場,讓他們相互爭鬥不休,最後為我所用!”
“軍師,您這是要下一盤大棋呀!”
“這只是我初步的設想,第一步至關重要,你跟我多年,該怎麼將這封信送好,你應該很清楚的,不需我多說了吧!”
呼勒抱拳道:“軍師放心,屬下定不辱命!”
次日清晨,京兆尹衙門外的街道冷冷清清,狂歡了一夜的人們都回去補覺了,空氣中還彌散著淡淡的燃放爆竹留下的火藥味。
兩個守門的衙役正靠在府門外的立柱上打盹兒,忽然,就聽到“咚咚咚咚咚咚!”一通鼓響,兩人嚇得一激靈,“誰!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抽筋拔骨地站起來。
“誰他孃的這麼不長眼,大清早找晦氣!”
一個打扮妖豔,體型肥碩的老婦人放下鼓槌,驚慌失措地大叫道:“死人了!死人了!”
“哦?你家誰死了?”
“啊呸!你家才死人了呢!我是說我家醉春院死了一個客人!哎呀,不知道今年衝撞了哪尊神,怎麼倒黴事都往我那裡湧,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哦!你且在這裡等著,我去稟告大人!”衙役一溜煙跑進大堂。
楚恆近幾日也是忙得不亦樂乎,天天帶著手下衙役們淨水潑街,黃土墊道,籌備大小慶典,抽空還要走馬燈似的穿梭於各大王府豪宅,參加慶功宴會,著實花銷不菲。
這不,今晚他揣著僅剩的幾張銀票鬧了大半宿的心,好不容易捱到快天亮了,想睡個囫圇覺,剛有點迷迷糊糊,忽聽外面衙役的叫喊聲,“大人!大人!”
“誰誰誰誰誰誰,誰呀!”楚恆氣得嘴都不利索了。
衙役站在門外稟告道:“大人,醉春院的老鴇跑來報案,昨晚醉春院裡死了個人,請大人前往檢視。”
一聽說有人命案,楚恆不敢怠慢,拖著疲憊的身軀爬起來,換上官服,走出門,“呃!”迎著涼風,他狠狠地抻了個懶腰,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吧!帶上老鴇,隨我前往醉春院!”
眾人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屍體周圍已圍了很多人,衙役們上前撥開人群,“閃開!閃開!老爺來辦案!閒雜人等都退後!”
楚恆哈欠連天,晃晃悠悠地從轎子裡走出來,揹著手來到屍首前,低頭一看,登時嚇了一跳,倦意全無,“這,這怎麼是個突厥人?”
老鴇笑道:“哎呦,大人,瞧您說的,這仗都打勝了,您還怕什麼突厥人?再說,我們做生意的,開門迎客,人家上杆子送銀子來,我難道還要往外趕不成?”
楚恆表情嚴肅起來,“哼,你少給我耍貧嘴,他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