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了她不知多久,才注意到眼前多出的一雙道人鞋,抬眼看上去,再在那身廣袖白袍上逗留一會兒,“先生怎麼也來了?”
“卦象有險。”丁大先生彎身拿起唐刀,右手拔刀出鞘,立刻把翩翩大師的風度拋沼澤地裡去了,高聲責怪,“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竟敢衝穴動氣!”
漆眸無底,王泮林神情如常,“自然是萬不得已才出手。”絲毫不提看到桑節南噴血的剎那怒火滔天,回過神來已經動氣,“先生莫怪,我這會兒遭到報應了瞬間想不起自己還有師父。”
這話像玩笑,卻絕不是玩笑。
丁大先生到底只是關心則亂,“我看你想不起我這個師父,卻想得起這位姑娘。”
王泮林從懷袋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火紅藥丸服下,難得老實得一塌煳塗,“那倒沒有,突然看到身邊有隻兔子,覺得好玩,結果是個漂亮姑娘,才想調戲,瞧見她額上的疤”(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288引 溫故知新
丁大先生從來拿這小子沒辦法,不管是摔下懸崖之前還是之後,失笑道,“怪不得,原來你師父我身上沒有讓你長記性的標識。要不要我在臉上劃一道?”
王泮林很認真地看看丁大先生,“先生要是情願,或者可行。”
丁大先生一記毛栗子,快打到王泮林的腦袋時,想到這徒弟可憐的記性,慢慢收回去,“我不情願。”
低眼瞧了瞧節南,忽然想起可以給這姑娘把脈了,丁大先生趕緊捉袖探出三指。
“先生悠著點,還好我是明白的,先生在小山姑娘那裡吃了啞巴虧,所以一看有機可趁,才心急慌忙補做好事。但要是別人瞧去,定以為您為老不尊。”王泮林原本準備調息,見丁大先生這樣,就忍不住好笑。
丁大先生卻聚精會神,在節南左手脈上停了半晌,凝目收手,“當真厲害。”
王泮林心驚,臉上卻看不出驚,“按月服用的解藥無用?”
丁大先生搖頭,指指睡得人事不省的節南,“不,我說她功夫厲害。別人讓獅子吼震得肝膽俱裂,到她身上就是一口血的事,內傷並不重。加之你給她服了保氣丹,醒來又能活蹦亂跳了。都是收徒弟,我怎麼就收不到像她這樣的呢?”
王泮林笑得沒自覺,“我倒還好,不過羨慕小山的師父厲害。”
這是說他這個師父不厲害?丁大先生正打算訓徒,卻看徒弟閉上眼運轉藥力,他只得按下不表,自己消化一肚子的悶氣。
別人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王泮林大難不死之後,卻落下了病根。
這病說奇很奇,至於重不重,要看各人怎麼想。
王泮林從懸崖摔下,箭傷令他神智迷煳,施展不出輕功,還好命大,讓樹傘略卸去下落的速度,最後雖然斷了十來處的骨頭,好歹保住了命。等他養過兩個月,骨頭重新長好,箭傷也癒合,連為他治病的醫鬼都再診不出異樣,他自己卻發現不對勁
他的記憶變差了。
換作普通人,可能經年都察覺不到異樣,然而王泮林是誰?自小就是記性超凡,一目十行,看一遍即可牢記的神童。很多東西就算他想忘,腦子都不容他忘。誰知摔過懸崖以後,年少時候的好些事想不起來了。幼時讀過的四書五經,忘了;幼時學過的琴棋書畫,忘了。
以為這不算太糟,反正他那時滿腔都是對官黑的怒憤,只覺琴棋書畫和讀書這些一律無用,忘了正好,可以專心練武。
丁大先生還沒來得及高興大徒兒的突然發奮,豈料王泮林只要催動內力練功,就不止記憶差,腦袋竟似被掏空了一般,變成失憶,自己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