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再告訴你一句話罷了。你原本想運到雕銜莊的東西,已經在我手裡。”
延昱平靜的語氣,卻讓節南恨得牙癢。
“說完了,你趕緊回去歇著吧。”
延昱關心的語氣,更讓節南想撕人。但這是延昱的地盤,她已經吃了虧,不得不忍,否則對方不再給她十六日,她可能走不出這家的大門。
節南一回青杏居,仙荷和碧雲就急忙迎了上來,赫連驊坐在石桌上,對她只瞥了一眼,就繼續對著他手中的酒壺了。
赫連驊近來酒量漸長。
“讓六姑娘擔心了,仙荷沒用,明知月娥故意接近,仍中了她的計。”
節南將仙荷從頭到腳打量仔細,“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月娥給我下了迷藥,醒來也不知自己在哪兒,有人看守,直到剛才放了我,我才知道那是延府。”仙荷面色有些憔悴,精神確實還好,“月娥她……”
節南淡搖頭。
仙荷垂了眼,“她待我不惡。”
“各為其主罷了。”節南自覺自己亦善亦惡,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仙荷再抬眼,清明無比,“是的。”
碧雲卻顯得無措,七姑娘走了,仙荷被捉又被放,感覺青杏居飄搖不安。
節南看出來了,摸摸碧雲的頭,“沒事的。”
碧雲苦笑,“我一直覺得青杏居雖小,卻固若金湯。”
節南的笑卻安定人心,“不是青杏居不穩固,而是外頭的風浪變大了。不過,不怕,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變化。明天過大年,咱們熱熱鬧鬧慶賀一番,再去想明年。”
仙荷對節南點點頭,拉著碧雲回屋。
節南走到石桌前,奪過赫連驊手裡的酒壺,一氣喝了三杯,才覺身上寒顫全退,卻咳出一些血絲。
赫連驊大驚,伸手就來抓脈,“你!”
節南輕鬆揮開,“不妨事,延府藏有高手,不小心捱了兩袖子,。”
赫連驊眸中豹金點點,“兩袖子就能震你五臟六腑,這個延家到底什麼底子?”
“隱弓堂的底子。”節南掏出一把小丸子嚼了,看赫連驊有些出神,知道他可能想起小柒,毫無同情心得拉他回神,“延家投靠了魑離,至少。”
“至少?”赫連驊又喝一杯酒,“至多呢?”
“至多就是魑離人。”節南拍拍杏樹,“當真待不下去了,我才把這兒當做家呢。”
“淺灘困不住你罷了。”赫連驊倒挺會安慰。
“延昱說他拿到了那堆破銅爛鐵。”節南不敢再喝酒,她剛才是一時氣忘了,“還約了大年初二觀音庵,安排我給生我的那位拜年。”
後面那句話才讓赫連驊睜了睜目,隨即豹眸笑起,“那你一定很期待。”
“你跑一趟,告訴王泮林,魑離正月十五建國,也就是說那日大吉大利,要給兔幫改名,讓咱們揚名立萬,也選那日就最好了。”
“你自己不去?”赫連驊以為節南一回來就會直奔南山樓,結果仙荷的事都解決了,她還不去會情郎。
“我得養傷,而我和他不急在這一時,日子長著呢。”節南還囑咐,“觀音庵之約你可以告訴他,但讓他不要去看熱鬧。雖然延大公子警告我不得帶幫手,不過我也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和那位重逢。還有,你帶上自己的行李,讓他安排你住處吧。”
赫連驊眯眸,“說搬就搬啊?”
“搬家這麼丁點兒大的事,就不用選黃道吉日了,我和仙荷年初二那日搬。”雖說心裡對青杏居有家的眷戀,但要打包裝箱的行李真不多。
“你們搬哪兒?”赫連驊很關心。
“你搬哪兒,我們搬哪兒。”節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