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穎能在刺殺中活下來,當然不是因為他機智,更不是因為他命大。淹
以金文穎的感人智商都看出來了,這夥刺客將使團屠戮一空後,故意留了他一命。
而在刺客刺殺使團時,好死不死的,金文穎恰好也聽到刺客廝殺中高喝了一句倭國話。
刺客飛身遠遁,金文穎惶惶如喪家之犬,二話不說扭頭就逃回了長安城。
…………
長安國公府前院,李欽載抱著老二輕輕地悠他睡覺,老二卻圓睜兩眼盯著他,死活不肯睡,嘴角甚至微微勾起,彷彿在嘲笑親爹的愚蠢,我沒那麼容易打發。
宋森站在李欽載面前,看著目光清澈的老二,臉上不由也露出了喜愛之色,忍不住伸手指逗弄他肉肉的臉蛋兒。
李欽載突然哎了一聲,疑惑地望向宋森。淹
大家相處多年,宋森也漸漸瞭解這貨的德行了,沒等李欽載開口,宋森急忙道:“送了,令郎出生那天,下官便派人送了禮,而且非常貴重。”
李欽載悻悻一哼,不滿地道:“別人都自謙送的‘薄禮’,哪有人好意思腆著臉說自己送的禮非常貴重……”
宋森坦然道:“下官早就看明白了,在您面前一定要實話實說,太謙虛的話您怕是聽不懂。”
不想搭理他,還是兒子最可愛。
李欽載垂頭看著懷裡的老二,老二仍精神矍鑠,眼睛瞪得像銅鈴,完全沒有睡意。
李欽載嘆了口氣,父子果真是前世的冤家,話都不會說,就開始熬爹了。
宋森這時低聲說起了正事。淹
“李縣公,金文穎逃回了長安城,新羅使團只留了他一個活口,這會兒他正坐在禮部大堂裡乾嚎呢,說什麼要告御狀,要告死倭國賊子……”
“要說這群倭國人夠狠的,平日裡對咱們點頭哈腰,一個個比親兒子還孝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沒想到動起刀來如此兇殘,真就將新羅使團殺得乾乾淨淨,就留了一個活口……”
李欽載笑了笑:“點頭哈腰只是倭國人的演技,他們真正的本性是非常卑鄙且殘忍的,這才是真實的他們。”
“金文穎已經向天子上表,說回程路遇倭國人刺殺,請天子嚴懲倭國,為無辜的新羅使團報仇,天子已有了旨意,嚴令冀州刺史查緝兇手……”
李欽載想了想,道:“既然天子下了旨,不管能否抓到兇手,大唐算是撇乾淨了,找個理由把金文穎打發走吧,讓他趕緊滾回新羅,跟他們的國主告狀去。”
宋森不解地道:“留金文穎這個活口回新羅,難道新羅和倭國會發起戰爭嗎?”
李欽載失笑:“哪有那麼容易,兩國啟戰,最大的原因只有利益,利益之外,還需要理由,倭國人刺殺新羅使臣算是理由之一,但還不夠,待朝廷東征開始,新羅和倭國之間還會有新的摩擦。”淹
懷裡的老二又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奶聲奶氣特別可愛。
李欽載神情突然一凝,沉聲道:“我聽懂他在說什麼了!”
宋森大吃一驚,情不自禁望向他懷裡:“令郎在說什麼?”
“他說,聊完正事快滾,不準蹭我家的飯!”
“呃……下官告辭。”
李欽載露出歉意的微笑:“童言無忌,老宋不要介意,回頭我會狠狠教訓他的,好走不送。”
宋森臉頰抽搐了一下。淹
兒子不一定是人,親爹是真的狗。
…………
開春,萬物復甦。
關中各地的氣氛卻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車車糧食和輜重送往北方的幽州,營州,遼州。
春播之後,當關中各地的農戶們閒下來,朝廷的徵召令出現在各鄉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