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突然明白李治為何要給他封一大堆官職了。
原來是為了讓他當幷州刺史而鋪墊,通議大夫也好,尚書右丞也好,輕車都尉也好,不是正四品就是從四品,恰好對應了四品的刺史。
一切合情合理了,李欽載要充當一次滅火隊員,去幷州解決旱情之外,還要解決韓國夫人搞出的一堆爛事。
解決旱情有成例,挖溝開渠之類的,其實並不難。
難的是韓國夫人搞出的爛攤子,李欽載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對李治的姘頭下手,將她得罪狠了,回頭哭哭啼啼來長安,給李治吹吹枕頭風,鬼知道會不會給李治心裡埋一顆雷?
更何況人家還是母女齊上陣,任何男人沉浸在這樣的溫柔鄉里,很難不動搖心智。
周幽王點起烽火,只為博美人一笑。
唐高宗這裡有雙倍的快樂,難保他不會殺個大臣,只為博美人母女解鎖個新姿勢。
李治是明君還是昏君,李欽載都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一句話,不幹!
“陛下,臣剛新婚,怕是無法應此差事。”李欽載果斷拒絕。
李治嘆道:“朕知此事難為,交給下面的官員去辦,韓國夫人的身份讓官員畏手畏腳,更重要旳是,韓國夫人與朕的關係……換了別的官員,事不密而風傳,鬧個滿城風雨,於皇威有損。除了你,朕實在不知該找誰了。”
李欽載惡意地推出一個人:“陛下可交給劉仁軌去辦,劉仁軌正直無私,剛正不阿,讓他去辦此事正是最佳人選。”
李治苦笑道:“劉仁軌太過正直,眼裡摻不得沙子,若讓他去幷州,怕是會殺個屍山血海,朝野動盪,這件事朕不想把動靜鬧大,畢竟朕不想對韓國夫人做得太絕情,但同時又要把事情解決。”
李欽載正色道:“陛下,臣也很正直,臣去幷州的結果,跟劉仁軌差不了多少。”
李治抬眼飛快朝他一瞥,嘴唇蠕動幾下,礙於有求於人,沒吱聲。
這無聲又委婉的態度令李欽載感到受傷了。
“陛下這眼神啥意思?難道臣不正直嗎?”
李治嘆道:“景初啊,你不是正不正直的問題……”
你是懶得正直或邪惡的問題,一條鹹魚掛在房簷下,只有鹹或淡的區別,沒人在乎它的性格是正直還是邪惡。
李欽載不管了:“總之,臣新婚燕爾,要在家多陪伴嬌妻,實在不宜出行。”
李治拍了拍他的肩:“來不及了,在你進宮的同時,朕的任命旨意已進了英國公府,這會兒你父母怕是在給你收拾行李了……”
李欽載嬌軀一震。
特麼的,鹹魚不一定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從今早的各種封官聖旨,到進宮後的任命旨意,李欽載總覺得自己步步都在李治的算計中,大概從昨日他大婚開始,李治便已做出了決定,幷州刺史這個官兒無論如何都推不掉了。
“陛下何苦強人所難……”李欽載苦笑道:“臣還打算明日回甘井莊教書呢,總不能把那些學子扔了不管吧。”
李治笑了:“幷州刺史一職不過是暫時充任,待你解決了事情後,朕會將你調回來的,大好的人才放在地方蹉跎歲月,未免可惜。”
臉色一正,李治嚴肅地道:“此事或許有點難辦,景初到幷州後,不僅要解決旱情,還要敲打一下韓國夫人,莫讓她仗勢欺人,同時她勾結的當地鄉紳商賈,惡意抬高糧價,此事不可姑息。”
箭已離弦,李欽載只好接受了事實,道:“陛下,敲打韓國夫人的尺度……臣不大好掌握。”
李治沉默片刻,輕聲道:“終究與朕有過露水之情,留幾分情面吧。”
“若韓國夫人不依不饒,對抗天威,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