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怒道:“你倆都夠了!”
搖搖頭,李勣痛心疾首嘆道:“一盤散沙,一盤散沙啊!難怪被外人所趁。”
說著李勣又道:“此次的事,說到底還是欽載收了英王殿下為弟子,很早以前便埋下了禍患,欽載,待你回到甘井莊,不妨……”
李勣欲言又止,但李欽載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馬嚴肅地道:“不行。”
李勣皺眉:“英王是皇室宗親,就算沒有你傳授學問,他也不至於無書可讀,宮學的先生誰不是當世大儒,比你強多了,讓英王回長安,對你和他都是百利無害。”
李欽載仍搖頭,堅定地道:“不行。”
“爺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孫兒當初既然收了李顯為弟子,只要他沒犯大錯,一輩子都是我的弟子。”
“孫兒若為避禍而將他驅離回長安,莫說孫兒自己這關過不去,其他的弟子看在眼裡,只會鄙夷孫兒趨炎附勢,當老師的人品被學生所鄙夷,我與他們的師生關係遲早會斷了。”
“我不願在學生的鄙夷下度過餘生,相信爺爺也不希望看到孫兒的品行如此卑劣不堪。”
跪坐一旁的李敬業兩眼一亮,拍了拍李欽載的肩,讚道:“好兄弟,講義氣!”
李欽載瞥了他一眼:“那是。義薄雲天五少郎,世間再無這般人。”
誰知李敬業又幽怨地道:“你對你的弟子講義氣,咋不知對兄長也講義氣呢?”
李欽載不慌不忙地道:“我若不講義氣,這會兒堂兄你仍然還蹲在大理寺的監牢裡,說不定三法司都該下文斷案,把你發配嶺南摘荔枝去了。”
李敬業擰眉一思量,不由點頭道:“說得也是,罷了,爺爺那株牡丹我認下了。”
兄弟來竊竊私語,李勣卻嘆了口氣,眼裡卻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罷了,欽載雖小節不堪,但大節無虧,你便是這般性子,老夫勉強不得,做人能夠堂堂正正,縱常惹災禍,也說不上太壞。”
說著又指了指李敬業,李勣毫不客氣地道:“這一點,你比不上你堂弟。”
李敬業急忙乖巧承認,並惺惺作態朝李欽載投去“向你學習”的深情目光,擠眉弄眼的引人發噱。
李欽載想笑,還是憋住了。
不知為何心裡隱隱有一股熱流湧動。
這位未來隱藏版的反賊不論做過什麼,將來會做什麼,至少兄弟感情是真的。
他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家人,未來不管怎樣,李欽載都要用盡自己的力氣,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如果野心能讓自己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其實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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