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耐心解釋道:“我們這裡是三流野雞學校,跟國子監那種一流學校風格不同,你以後習慣就好。”
狄仁傑氣壞了,學堂山長居然是條鹹魚,而且鹹得理直氣壯,這種秉性,滿腹學問是如何學到的?費解啊。
見狄仁傑神色不善,李欽載也擔心跑了牲口,於是拍了拍他的肩,道:“懷英兄若有想法,不妨寫個條陳給我,咱們商量一下,總之,以後學堂的行政就交給你了,我只管教學。”
狄仁傑被捋了順毛,這才平息了怒氣,行禮之後離去。
李欽載盯著他的背影,神情有點忐忑,這位的神韻看起來跟劉仁軌有點相似,該不會也是清流吧?那可惡心壞了。
…………
婚期越來越近,李勣派人從長安城送來了吉服,讓李欽載抓緊時間試穿,若不合適還來得及改一改。
前院內,李欽載穿著大紅的新郎吉服,站在院子中央伸展手臂,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學子們聞風而至,圍在李欽載四周嘖嘖讚歎,彩虹馬屁潮水般送上,拍得李欽載欲仙欲死。
蕎兒站在李欽載身前,伸出兩根粉嫩的手指捻了捻吉服的質料,好奇道:“爹為何穿紅色?”
李欽載蹲下身笑道:“因為爹要大婚了。”
蕎兒眨眼:“是跟姨姨嗎?”
“是的,蕎兒喜歡姨姨嗎?”
蕎兒想了想,挺起小胸脯像個大人似的,用權威的語氣道:“姨姨這個人還可以,對我不錯。”
李欽載笑了,有心趁此機會讓蕎兒改口叫母親,然而終歸還是不忍逼他,有些心結不能因為年幼而欺,只能隨著年歲的增長自己解開它。
蕎兒盯著他的吉服,突然問道:“爹以後是不是就跟姨姨一起過日子了?”
李欽載心頭一緊,望向他的眼睛。
蕎兒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純真無暇,清澈的眼底有著人世間最純潔的光暈。
李欽載認真地道:“不是跟姨姨過日子,是你,我,姨姨,我們三人一起過日子,缺了誰都不行。”
蕎兒笑了,用力點頭:“嗯!以後爹和姨姨還會給蕎兒生弟弟妹妹,咱家就是四人,五人,一起過日子。”
“對,你以後就是兄長,要有兄長的樣子,帶著弟弟妹妹跟你一起玩耍,教他們玩彈珠,背百家姓千字文。”
李欽載站起身,突然將身上的吉服脫了下來,遞給下人,道:“將它送回長安,轉告爺爺,就說很合身,不必改了,婚期之前我會回長安。”
脫下吉服的剎那,李欽載不經意瞥過蕎兒的眼睛,發現眼底裡閃過一絲釋然。
李欽載眨眼,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再次望去,蕎兒的眼神仍與往常一般懵懂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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