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銳看到母親的笑容,知道她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也就不在多說什麼。從揹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交到李萍手裡:“媽,這是我的工資卡。以後就放在家裡,你拿著用,密碼是我的生日。裡邊大概有兩萬多,是我這大半年的工資。”
李萍看了看,隨手放在口袋裡。笑了笑,說道:“你也覺得媽老了?”
李劍銳趕緊擺擺手:“媽,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兒子,現在能領工資了,當然要交給家裡了。再說,雖說你是不老,不過現在家裡有了穩定的收入,就不要總是上山去了。颳風下雨的時候還是很危險的。”
李劍銳說的是事實。再過去的十幾年裡,李萍就在山裡摔傷過不下十次,有一次還摔斷了腿,如果不是李劍銳帶人找到了她,情況還真不好收拾。而且大部分摔傷的時候都是大風大雨的天氣。
“放心吧,現在我去採藥的時候,都不會一個人去的。那丫頭每次都會跟著,順便幫幫忙。”李萍說著,臉上帶著祥和的笑意。
李劍銳說道:“這樣啊,那我就放心多了。不過還是少一點上山吧。平時也可以到鎮子上逛逛,聊聊天什麼的。”
其實他知道,李萍很少和人聊天,除了賣草藥的時候,必要說的話以外,其餘的她一概都不怎麼回應,頂多是笑一下,很禮貌的,淡淡的笑一笑。
久而久之,也就不會有什麼人跟他攀談了。
李劍銳有的時候在想;或許他自己沉默寡言、不善與人交流也是受到了母親的影響。
同時,他從小就能感覺到李萍淡淡的笑容中不同的含義。大多數的時候,這樣的笑容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一種禮貌的拒絕。
然而有時,李萍的笑容帶著一種普通人無法理解的傲氣。像是站在高山上俯瞰世界良久後的感悟,養成的獨有的氣質。在普通人的眼中像是某種親和力,實際上卻帶著人們無法感知的疏離感。
李劍銳有時候會想起,關於母親的過去,她從來都不提,即使問起,也是沒有答案。
在小鎮上的人們眼中,李萍是一個有一些怪異、但是善良,寡言的女人。如果貼標籤的話,那麼她就是“一個賣草藥的”“女人”,如此而已。
但是在李劍銳的眼中卻截然不同。李萍的博學,遠遠超過了他的所有老師。無論是對中醫的理解還是對槍械的理解,對他的功課更是不在話下。李萍的英文發音是標準的倫敦音,李劍銳也是對比了他高中的英文老師後,才感覺到,他的英文老師在閱讀課文時,那厚重的本土氣息。
可惜關於過去的一切都被李萍封禁起來。彷彿忘卻了一般。唯有某時,李劍銳看到她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雨水時,眼中閃爍著迷離的光芒,還有發自內心的微笑,李劍銳知道那時候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最近來了嗎?”李劍銳問道。
李萍愣了一下:“誰?”
“就是照顧你的丫頭啊?”
“哦,前天來過的啊,不過人家可是和你差不多大,我能叫丫頭,你可不能亂叫。”李萍說著指了指地上的草藥:“這些就是那天上山採集的。我已經晾乾了,打算下午去市集賣掉呢。”
李劍銳點點頭,這麼多年來,採草藥、賣草藥已經成了李萍的生活習慣,如果斷然的讓她不要再上山去,顯然她也不會答應。
這時,一個短髮女孩站在門前,望著屋內的兩人,輕輕敲了敲門:“阿姨,我來了。這位是?”
李萍看到門口的女孩急忙說道:“是肖雪啊,快進來。”
肖雪大方的點點頭,走了進來。她的眼睛很有特點,細長的眼睛,外眼角微微向上翹著,眉毛似乎也是如此,精緻嬌俏的鼻子,雪白雙手,身穿一身火紅色的外套,淡藍色的運動褲,腳上是一雙普通的波鞋。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