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都是如此。
漢人豪強地主的勢力很龐大,以前的朝廷都不敢隨便亂來,動作都比較輕柔,生怕引起這些地主的反抗。
結果換了一個謀逆上位的皇帝,南遷女真戶口的動作驟然加快,搞得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荒地官田給女真戶口耕種居住,要完成朝廷指令,只有拿現成的土地開刀。
可最好的現成的土地都在地主豪強手裡,普通自耕農好欺負,但是哪裡滿足的了括地所需呢?
沒奈何,只能拿地主開刀下手。
於是這沂州地面上官府和地主的關係頓時就緊張起來了。
但是吧,這欺負都是從小地主開始欺負,柿子撿軟的捏,不動大地主的利益。
然後他再多加安撫,說這個政策就是一時的,幹掉幾隻小蝦米,大家不要在意,以後日子還是照常過。
這樣姑且還能穩定局勢。
一段時間內,山東的局勢還是能勉強維持住的。
結果來的人越來越多,朝廷給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面對越來越多的女真民戶和越來越少的地,安貞實在是沒辦法了。
為了腦袋上的官帽,也只能犧牲一下他和趙開山那吹彈可破的友誼了。
括地開始向著中等地主和大地主的土地進行,趙開山等人的祖產遭到了侵犯,他們非常不滿,三番五次找到官府要抗議,安貞只能苦口婆心的把他們勸回去。
但是自家利益受損怎麼會那麼簡單罷休呢?
又是送禮又是走後門,安貞自己也是煩不勝煩。
他很想讓這幫傢伙知道新皇帝完顏亮當初是怎麼屠殺掉那幫反對他登基的宗親貴胄的。
血脈親眷他說殺就殺,很多他叔叔伯伯一輩的功臣家族被他殺戮一空,當初被宋軍畏之如虎的將軍們的後代幾乎全都死在了完顏亮手裡。
岳飛心心念念辦不到的事情,完顏亮辦到了。
以此,他積累了巨大的威望。
也因此,他下的命令,沒人敢不去執行,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冤死鬼。
這種高壓之下,趙開山等人的壓力實在不值一提。
能糊弄就糊弄,能搪塞就搪塞,過一陣算一陣,他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安貞是個女真人,全名裴滿安貞,爺爺也曾是軍隊裡驍勇善戰的將領,到父親那一輩開始從政,逐漸漢化。
他這一輩就更是如此,名字都像是漢人的名字,整個家族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油滑的官僚家族。
天下官僚是一家,宋國官僚的本領,金國官僚也一樣不落的全部學會了,並且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
眼下趙開山請客,無非又是那些說辭,讓他先去括別人家的地,放過他家的地——事實上,這些日子很多地主豪強也透過各種方式向他尋求這種可能。
總之死道友不死貧道。
透過各種空頭支票的許諾,安貞還小小的賺了一筆,並且開始向上級送禮、尋求調離沂州去其他地方繼續做官賺錢的可能。
做官對於安貞來說其實就是一門生意,這個地方名聲臭了做不了了,那就去另外的地方做,金國那麼大,難道還做不了官了?
安貞美滋滋的籌劃著之後的官途。
前往趙開山家的馬車上,安貞的親信思淇皺著眉頭。
“這段時間,有些訊息說趙開山正在接觸沂州各家大族,不知道在和他們商議些什麼事情,括地是肯定要括了趙開山的地,咱們現在這樣過去,怕是不太好吧?”
安貞卻不以為然。
“有什麼不好的?他接觸那些大族,橫豎也是打探訊息,彼此互相通氣,想得到朝廷的動向以做準備,可是朝廷的動向哪能那麼容易就讓他知道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