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瞥了他一眼,見他如此冷靜,反而感覺到意外。
王申,區區一個太僕寺卿,敢收三百錠金,若背後無大人物做儀仗,他是不信的。不是太子,那又是何人?
他默默地審視著大殿之上眾臣的神色,有的面露嫌惡,有的義憤難平,有的則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更有甚者,或漠然置之,或昏昏欲睡。
皇帝臉上有微微惱意,他望向殿門外,這雨下了一夜,都未曾停歇,空氣裡的潮氣加上寒氣,讓他的肩膝都開始微微發疼。
他摸了摸自己的膝蓋,抬首間看到殿門口一個奇怪的身影。
那人上身披一件白色衣服,露出紫色朝服,渾身溼漉漉。他身形削瘦,臉色發白,嘴唇發紫,正邁著步朝大殿而來。
他身後的幾個太監與侍衛,都滾在地上的痛苦哀嚎。
“來者何人,竟擅闖太極殿!”衛橫的聲音遙遙傳來,沒過幾息,便已將一柄刀橫在了那人脖頸上。
皇帝剛鬆了一口氣,聽有人喚道:“瀾王,瀾王殿下!”
朝臣紛紛望向那人,小聲竊竊道:“是瀾王,他可是穿了孝服?”
“王府何人去世了?怎沒聽到訊息啊?”
“莫非是那失蹤的側妃薨了?”
陳御史看到江燮也大吃一驚,他疾步上前關切問道:“瀾王,您這,這是?”未待江燮開口,太子也上前關心道:“瀾王這是?莫非是你那妾室遭遇不測了?”
見江燮未語,只一雙眼睛灼灼的望著他,他愈加確認自己的猜測,他道:“節哀啊,瀾王。”
皇帝怒從心起,他咬著牙,四下張望了一番,舉起一旁裝飾的銅塑鶴便砸了過去。
“咚”一聲巨響。
太子嚇的怔愣當場。
“陛下息怒~”眾臣雖不明所以,可還是跪地叩首,一時間只剩下太子與江燮依舊站著。
“父皇,父皇,您這,這是何意?”
皇帝咬著牙齒,惡狠狠道:“你給朕閉嘴!滾一邊去!”
太子雖心有不甘,還是挪動腳步,站到原位。
皇帝長長吁出了一口氣,瞪著江燮,心道:不就是讓易安同他退親,他便這番作妖,是詛咒易安麼?先前怎未覺察,這廝心腸竟如此歹毒!
江燮緩緩走上前,在太子身側,跪地道:“微臣江燮,懇請聖聽,有冤情亟待昭雪。家父江承護、胞兄江望,連同麾下一百零四名護國忠勇之士,不幸罹難於奸佞之手。今日,微臣斗膽,誓為這一百零六名英靈,討回公道!懇請陛下御覽,明察秋毫!”
他垂首,高舉的雙手託著一個錦盒,臉上的表情異常堅毅。
皇帝心中一凜,他臉色陡然一變,犀利又尖銳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江燮。
沉默幾息,他問:“你狀告何人?”
“當朝太子元泓昶!”
:()王爺,不嫁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