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摸到房頂;除去門那邊,其餘五面都是巨大的黑色石塊砌成,石塊之間的縫隙肉眼幾乎難以看清,可見它們的緊密;門也是一整塊的黑石,只在門下邊有一僅能容小指的洞來通氣。當門被關上後,留給我的是絕對的黑暗和靜寂。
在這仿似地獄的牢房裡,我才知道世界上最令人恐懼的不是對人身體的折磨,而是心靈的封閉和孤單。
四周狹小厚實的空間給我壓逼,混濁稀少的空氣讓人煩躁,靜靜的空間裡永遠只有自己的心跳,衣服碎片的摩擦聲,和偶爾自己口水的吞吐聲。
除了這些,沒有其他,沒有陽光,沒有清風,沒有人群的歡笑和交談。
這真是最厲害的刑罰,如在這裡關一輩子,真是不可想象。
我惟有將大部分時間都用在閉目煉功中,但因為內力圈的原因,體內的內力和真氣仿似也永遠沒有變化,內力的流轉永遠都是這樣不多不少,如一條沒有盡頭的路;而一旦停下運功,睜開眼又是這令人發瘋的黑暗和靜寂。
我曾嘗試著將元素髮出體外,封魔環不能阻止元素的流出讓我大喜,可令我失望的是,因為寒鐵晶鐐銬的禁武效果,包著元素的真氣在手上被阻擋;而沒有了真氣的包容,元素剛流出體外就立即消散一空,火元素在體外連火星都產生不了。
我嘗試著冥想,以精神力去控制體外消散的元素,卻發現元素一逸出體外,我根本連蹤影都感覺不到,那次在火雲洞裡之所以能感受到火元素和它的密集程度有很大關係,這樣說來等於我的偽魔法也被寒鐵晶鐐銬封了,此時的我連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了。
於是我把自己投入了回憶中,回憶與亞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和翠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我這時才發現人最珍貴的東西莫過於擁有一段深刻的回憶,不管它悲傷也好,幸福也好,當那一幕幕在腦海中播放時,才讓你有活著的感覺。
我漸漸變得期盼用刑,因為只有此時,才能見到人,見到那微弱的光,連那發著紅光的烙鐵也被我如斯期盼,我期盼那種炙燙的刺激,因為這樣才能感覺到變化,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不是掉入一個永恆的靜寂。
每當晚上用完刑後,我就在墊於身下的汙髒乾草上折下一段草莖放在牆角。
當我再次見到陽光時,牆角已經擺有七十多根草莖。
當第一縷陽光打在我的臉上時,我緊閉的雙眼眼角流出了熱淚。陽光溫暖的觸控,清風溫柔的輕撫,讓我心情激動。
一個穿著御史臺特有制服的御吏用一塊粘粘的皮條把我的嘴仔細封住,幾個城防軍士兵壓著拖著鐐銬的我向前走去,很快就來到了一棟府邸的大門前。
大門上有一塊褐色匾額,上有金色三個大字——御史臺,門口有兩排御吏筆挺站崗。
進入御史臺大門後,我被直接帶到了御史臺審判犯人的律庭之上,並被強行按倒在地上。
律庭的審判席上坐著帝國首席監察使、文宇之父傑科·拉斯伯爵,我曾在新年舞會上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還非常巴結地向老頭問好;坐在他旁邊的還有幾個穿著和他同樣官服的監察使。
看到律庭側面穿著金色日月星袍的穹魄時,我心頭狂震。
雖然在地下死牢裡我已推算了很多次伽斯特政局的變化,都得到穹魄會迅速發動政變的結論,因為一旦他被閹的訊息洩漏出去,那些原本壓注在他身上的三大家族(除葉羅世家),可能會轉而去支援大皇子,畢竟如果讓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人來做皇帝,帝國的未來將是一片黑暗。
但我還是存著一絲僥倖,不過當真正看到穿著皇袍的他時,我心底僅剩的一絲希望也沒有了,不知道老頭和葉羅一家的命運如何?
這時,從律庭另外一個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