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清晨七點,宋零諾準時抵達攝影棚。任鴻在現場,正和美術老師一起微調置景。這次拍攝模式特殊,他特地來現場提供支援,在正式拍攝前幫助宋零諾熟悉瞭解自拍裝置,以便她能夠快速進入工作狀態。任鴻此次的支援建立在與宋零諾的友誼之上,他連一分錢的工作報酬都沒問製片收取。
一見宋零諾,任鴻先問:「諾諾你吃早飯了沒?」
任鴻還是那個任鴻,笑容簡單,語氣簡單,永遠是宋零諾最羨慕嚮往的鬆弛狀態。
宋零諾點頭,「任老師,早。」她早上吃了兩顆白煮蛋和兩片雞胸肉。她再也不是那個只會被迫餓著肚子工作一整天的宋零諾了。按照曾霧的要求,棚內完成了創意置景、布燈與器材準備,並且加裝多機位的高畫質攝像頭,由他本人在拍攝中遠端實時指導拍攝過程並管理成片質量。離正式拍攝還有不到兩小時。
任鴻瞭解曾霧的要求和標準是什麼,他親自帶著宋零諾過了一遍拍攝方案,「諾諾你有什麼問題嗎?」
雖說是模特自拍,但實際上的光,景,構圖等等都不需要宋零諾操心,任鴻會在現場把控,她只需要進入狀態擺好姿勢、按下與相機wifi相連的手機遙控快門即可。宋零諾問:「我一定要按照方案裡的pose reference完成拍攝嗎?」
這個問題的解釋權不屬於任鴻,他說:「這得問霧子。」那宋零諾就沒什麼繼續問的必要了。她研究了一會兒等下拍攝要用的手機app, 任鴻讓她試拍幾張,她就試拍了幾張。手機螢幕上能夠實時顯示相機正在拍攝的畫面,完全由她自己掌控要被拍成什麼樣,宋零諾覺得很新鮮,她第一次感到拍攝不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七點四十左右,造型老師和妝發老師到了。之前合作過兩次的造型師這次檔期衝突,製片找了姜闌熟悉的另一位知名時尚造型師。
此人姓木名文,不僅造型功力了得,名下在北京和上海都有工作室,自己還開了一家公司,這兩年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木文的助理忙著整理服裝和配飾,木文打量一番宋零諾,又看向她支在化妝檯前的手機。
宋零諾解釋:「我在拍攝素材,為了工作。如果您不希望入鏡,我後期會把有您的鏡頭剪掉。」
木文瞭然一笑,並不介意入鏡,「我看過你的小紅書,還有你和ivy一起做的b站影片。」
宋零諾說:「謝謝老師。」面對這個圈子裡的各種前輩,她學會了在沒話說的時候就說謝謝,絕不會出錯。而經歷過任鴻、petro、何亞天,她現在已經具備了準確判斷出木文性取向的經驗。
木文問:「應該有不少找過你吧?你一直沒簽?方便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宋零諾的回答很樸實:「我平常工作很忙,精力和時間有限。」
年輕女孩的思維像一條直線,木文笑得漫不經心,「你有沒有考慮過做全職博主?以我的眼光和經驗,你會發展得很好,比你現在這份工作的前景和錢景都要好得多。」這個選項從來不在宋零諾的考慮範圍之中。
木文說:「咱倆加個微信,有空聊聊。」
宋零諾微微遲疑,沒有拒絕。加完微信,木文瞥一眼鏡面,指點化妝師:「腮紅太重了,她根本不需要腮紅。」化妝師和他很熟,懟起來理直氣壯,「我壓根就還沒給她上腮紅。」
木文伸出右手食指,指背輕觸宋零諾的臉頰,很快收回手。他看向鏡子裡的年輕女孩,「 你在發燒。」溫度還不低。
八點五十,宋零諾換好第一套衣服,安靜地坐著等開工。
任鴻過來確認,「一切都沒問題?」
宋零諾說:「沒問題。」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太累,她從上週末開始感冒,到昨晚開始發燒。現場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