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屹湘收好了化妝包,說:“我會直接去醫院看姑姑。你不用特意照顧我。”
Josephina看看時間,說:“最多還有四十多分鐘。”
像是給一個什麼事情劃定了期限,這個時間段讓人忽然覺得從未有過的漫長。
屹湘轉著手腕上的錶帶。
剛剛洗臉的時候沒有摘下來,淋上了水,潮潮的,讓她不舒服。她想要鬆一下錶帶,給腕子多一點空隙,卻左轉右轉,都解不開釦子。蛇皮錶帶在扭動中彷彿變成了活蛇,每一個鱗片都刺痛著她的面板。她乾脆開始撕扯錶帶,終於解開,手腕上那醜陋的疤痕,就像剛剛被蛇咬出來似的······她迅速的將潮溼的錶帶纏回腕上。
傷口偶爾會隱隱作痛提醒她它的存在。只是像這樣痠痛的有些銳利,已經許久沒有過。她越要緊緊按住,試圖緩解一下疼痛,疼痛感就越厲害。
Josephina遞給屹湘手帕,說:“妝都要花了。”
廣播裡在通知,說是天氣原因不能降落,要轉到天津機場等候天氣好轉。
屹湘握著手帕,自言自語的說:“什麼天氣,雷雨麼?”
“你以為這會兒還會有什麼好天氣?當然是電閃雷鳴,陰雲密佈。”Josephina安之若素的。
屹湘沉默的擦著額上的汗,不自覺的按著頸下。
空蕩蕩的頸間,讓她忽然意識到,已經有一段時間,頸子上什麼都沒有戴了。
Josephina看看她,從面前的小手袋裡取出一個錦囊來,說:“給你。”
屹湘認出錦囊來。是她裝了那對玉墜,還給汪瓷生的。她躊躇著沒有接。
Josephina把錦囊塞到屹湘手上,說:“本來她要給你,親自給你戴上。誰知道你這個丫頭就是不願意。她讓我給你,說這東西你戴了這麼多年,沒有靈性也有感性,戴上,保平安也好。還不接著?”
屹湘接過來開啟,依舊是扣在一起的一對。
她把玉墜託在手心裡,開啟,又合上。
“她說,那一個,讓你以後送給合適的人。”Josephina微笑著說。她收拾著身邊的雜物,過了一會兒,說:“依我看,乾脆送給Allen。那個小子,才是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你的男人。懂嗎?”
屹湘低垂了眼簾。
將自己的那枚,小心的戴在頸上。
“另外大姐還說,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事情她能幫上忙,儘管跟她開口。她一定會像辦法幫你達成心願的。”Josephina說著,敲了敲她自己面前擱板上那疊報紙。“我要跟你說的也一樣。”
“沒有。”屹湘說。
“別鐵齒。”Josephina蜷起腿來,懶洋洋的歪在座位上,合上眼說:“總有些事兒,局外人比較方便。怕只怕····”她含含糊糊的打了個哈欠,後面的話便被哈欠消解了似的,也不再接下去說。
遇到小股氣流,機身顛簸起來。
屹湘在顛簸中覺得頭暈目眩,甚至有些噁心。
這趟回家的旅途,格外的漫長······
飛機終於降落在首都機場的時候,夜幕已降臨。
屹湘跟Josephina剛剛出閘,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馮程程。
馮程程跳起來叫著“汪小姐,郗小姐”,與幾個月前第一次見面的樣子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還是那麼快活——“她還是你的助理。你離開後她一直挺想你的,這回我讓她來接機,也可以見見你。”Josephina在屹湘身邊輕聲的說。
屹湘看看她黑超遮蓋下那已經完全變成“妖婆汪筠生”的面孔,說:“謝謝。”
程程問候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