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有意晾一晾這個玉公主,理藩院的掌院又是個狠辣的老宦官,眾位大臣心照不宣,自然明白這位玉公主的日子不會好過。
眾人臨出養心殿的時候,德宗又刻意留下了太子,三皇子就更顯沒精打采的跟在廉國公身後。廉國公錯後一步,悄聲道:“殿下糊塗,恪親王世子正蒙聖眷,連太子都不願得罪,你何必逞這個能?”
三皇子自幼得廉國公教導,和外祖父感情極深,聽到廉國公的訓斥也不反駁。
廉國公低聲嘆道:“外公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五丫頭和你實在無緣,你就放下吧。等將來外公命人尋幾個更好的娘子給你……”不等廉國公說完,三皇子便悶聲道:“那些胭脂俗粉怎能和五妹妹比外公也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不配五妹妹,可趙煦已經是個半殘之人,憑什麼還要糟蹋五妹妹一生的幸福”
廉國公眼中精光一閃,“殿下見過世子爺了?”
“沒有,不過我無意間偷聽到了恪親王與父皇的話,王府的人先回來一步,說趙煦右腿中箭,當時為止毒剜掉了好大一塊肉。半條腿可能是保不住了。外公,”三皇子急切的拉住廉國公,“別叫五妹妹嫁過去吧。就算不是我,換了別的人也比趙煦強百倍。”
廉國公冷淡的將手從這個最疼愛的外孫桎梏下抽出,眼睛瞥向正遠去的四皇子的背影:“換了誰?他嘛?你們以為自己做的巧妙,殊不知一切都在陛下的心裡。老實告訴你吧,恪親王世子別說只是殘了,就是死了,凝萱也要嫁過去守望門寡。四皇子心狠手辣,存心要弄壞凝萱的名聲,可嘆你也跟著起鬨,即使五丫頭給了大公主,可她名譽受損,於我們魏家無益,你這是招了別人的黑道。”說罷拂袖而去。
空留三皇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怎麼他處心積慮的想要叫五妹妹逃離這個火坑,卻……卻都做錯了?
次日,京城忽然普降暴雨,冷秋時節,整個京城冰窖般的凍人。德宗更停了一日早朝,只命太子協力監國。簪花節上還開的明豔的花蕾瞬間成了殘瓣,街道上偶爾才能看見一個撐傘的人影。
恪親王府內,趙煦的房間裡提前燒起了火炕,他人正虛弱,即便躺在火炕上還不斷的瑟瑟發抖。八個小廝分作兩班,晝夜不停的服侍在身邊,外花廳裡更是搭了兩張軟榻,德宗派來的葛太醫、陳太醫更是常住在了此。
這會兒葛太醫剛號完脈,就聞見一陣香風,郭王妃領著一大群人走了進來。葛太醫不悅的輕皺眉頭,“王妃娘娘,在下早就說過,世子體弱,最好不要見風,或是被多人衝撞了,王妃娘娘大可將丫鬟們留在外面。”
葛太醫是太醫院的元老,專門為皇帝診治宿疾,要不是德宗重視趙煦,也不會將葛太醫派遣過來。葛太醫年逾花甲,脾氣也爆烈的很,連德宗都敢頂撞,何況是郭王妃。
郭王妃不知葛太醫的來歷,只當是太醫院尋常的醫官,便不悅的的哼道:“葛大人別張口閉口就是為了世子好,你若真心為煦哥兒,怎麼不早些解除他的病痛?本王妃心疼兒子來瞧瞧,看你,半句好話沒有。倒像是我的錯了。”
郭王妃的陪房忙狗腿的出聲應和,葛太醫素來依仗皇帝的敬重,京城裡勳貴之家請他去,哪個不是恭敬有加,偏今日遇上了個渾人。葛太醫要不是敬重趙煦為國家鞠躬盡瘁才身負重傷,早就氣跑了。
火炕上趙煦的聲音微弱而斷續:“葛太醫,辛苦你,我與王妃有話要說。”葛太醫俯身在趙煦耳邊,細細叮嚀道:“世子元氣大傷,需留住氣力才好。”
趙煦扯出一個比哭還難堪的笑容:“多謝葛太醫提點。”
葛太醫一面望了望渾然不在意的郭王妃,一面瞧了瞧血氣全無的恪親王世子,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跟了小廝們出去。不多時,屋內就只剩下這母子倆。郭王妃輕咳一下,略有僵硬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