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卻未進輪迴,這一點陸潯從一開始就想問了。
周祀看了他一會兒,深吸了口氣望了望灰濛濛的天:“我還要等個人,十年前那場禍亂的因果,需要一個了斷。”
判官喊了陸潯的名字,陸潯略微一頓,往臺上去的腳步有些猶豫。
這一往生,便真的再見不著周昫了。
生死簿嘩啦啦地一陣翻,最後停在了一頁上,那判官眯起眼,上上下下掃視了陸潯幾輪。
“你身上怎麼帶著他人的執念?”
什麼執念?
陸潯還沒反應過來,便是一陣狂風猛地撞在他身上,一道白光被撞出了他的身體,在要被吹走之前,讓陸潯鬼使神差地護進了懷裡。
風停了,陸潯看到一團白光溫溫潤潤地拱在自己胸前,把自己的衣領揪出了褶皺。
“阿昫?”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覺得這團白光就是周昫的,明明連個形狀都沒有。
“那是執念。”判官糾正他道,“你不該留著的。”
白光頓時炸了毛,一邊揪著陸潯的衣服不放,一邊上下跳腳。它雖然說不了話,但陸潯總覺得它罵得很難聽。
一團執念都改不了這火爆的性子啊。
陸潯心裡浮起暖意,抱住它輕輕安撫幾下,又溫聲哄了一句:“別鬧,不丟你。”
判官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動作,接著道:“那執念太重,你與它糾纏不休,會影響命數的。”
陸潯顛了顛它,心道不重啊挺軟挺輕的:“沒關係,命數而已,我留著它吧。”
話音落,周遭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兩旁的鬼差往前踏出半步,一手握緊了腰上的打魂鞭。
判官收了原本說理的語氣,整個人透著脅迫:“不行,執念因果未盡,有違輪迴之道,你若不肯自行剝除,便由鬼差動手。”
陸潯從來就不是個吃硬的人,面上的柔色一收,整個人透著的冷意一點不遜於那判官。
臺上一時間劍拔弩張,不知是誰先動的手,打魂鞭夾著刀鋒般的凌厲抽到陸潯跟前,三五個鬼差一擁而上。
陸潯不知道冥界受傷會如何,不敢強接那鞭子的力道,幾步避開攻勢,縱身一躍跳下了判官臺。
原本排著隊的秩序驟然散了,不明真相的眾人熙熙攘攘地看著熱鬧,又在鞭鋒的餘威中四散逃竄。
“抓住他。”那判官下了令。
陸潯初下冥界又不識術法,抵著鞭鋒逃得艱難,彙集過來的鬼差越來越多,去路被堵住了,陸潯被迫交上了手。
自己怎麼老是碰到這種被圍攻的事?
他飛起一腳踹飛了兩個鬼差,手上又抓住一個擋下了抽過來的鞭子。
這下是真的鬼哭狼嚎。
可雙拳終究難敵無數手,陸潯被逼到了死角,胳膊和後背在爭鬥中捱了幾下鞭子,是那種震到骨子裡的疼,懷裡的白光再束不住衝了出去。
“阿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