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財經記者,問題的方向也變了,圍著我問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我小心翼翼的挑著不傷大雅的問題回答,一直到詹姆斯·;卡麥隆過來給我解圍才算結束。
我邊整衣服邊小聲跟張小桐說:“媽的,怎麼跟吃人一樣……下次絕對不來了。”
張小桐嫣然一笑:“因為你看起來很好吃啊。”
我瞄了一眼旁邊走過去的廚師,朝小金人巧克力撇撇嘴:“那個才好吃,不過據說大多數人拿回去都收藏了,想想真可怕。”
張小桐笑著跟威爾·;史密斯夫婦打了個招呼,低聲說:“你來之前喝水了麼?”
“暫時還不想模仿阿甘,”我帶著可恥的微笑四處看,“最少人家是對著美國總統,對一幫拍電影的就算了。”
“頒獎典禮的時間越來越長。”張小桐低低抱怨了一句之後,我們終於走過無聊而漫長的紅地毯,到達羅斯福飯店正廳。在那裡,金黃的光線中依然有一條紅地毯延展至二樓,即將開始的第七十屆奧斯卡頒獎典禮順著這道樓梯走上去就到了。我向上仰望了一下,本來很柔和的光線刺得我有點受不了,這是一種心態問題。好萊塢的存在使得洛杉磯平均消費水平高於加州其它地方百分之二十,每年政府還要貼上數額巨大的費用。所謂社會差距和階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逐漸建立起來的,而在1998年,“關注”這樣的字眼兒還沒成為好萊塢專有的名詞。
為了配合轉播,進入會場之後落座也有一番折騰。根據詹姆斯·;卡麥隆在好萊塢的地位和《泰坦尼克》被提名的次數,我們坐到了第二排。張小桐低聲跟我耳語:“你說這一次能拿多少獎?”
我笑笑:“超過10項吧。”
當然,標準答案是11項。
詹姆斯在中國學了幾句中國話,聽我說起10項居然聽懂了,扭頭過來問我:“周,你看起來很有信心。”
我淡淡一笑:“任何時候都該有信心,也要有足夠的勇氣自嘲。”
可惜這句話不應該跟身為美國人的大鬍子叔叔說,我覺得這句話更適合跟國內的許多同胞說。大多數的人,不正是缺了自信或者自嘲麼?
奧斯卡頒獎典禮正式開始,全場掌聲雷動。我低頭看自己的手,這麼拍一晚上得紅成什麼樣啊?虛拍了幾下意思意思就行……
首先是美國電影學院主席鮑伯上臺祝辭,這奧斯卡就比學校舉行的開學典禮高明不知道哪裡去了,祝辭簡單有力,鮑伯說了沒幾句就被如雷掌聲趕下臺去。接下來是主持人比利登場。說起比利中國人都有點疑惑這到底是誰,但這個人在美國卻是大大有名,曾經數次主持奧斯卡頒獎晚會,後來暫離奧斯卡之後還有很多人遺憾過。
比利·;克里斯多口才算得上是近10年來奧斯卡主持人最好的了,聽他扯淡終於沒讓我昏昏欲睡。1997…1998年度奧斯卡的頒獎片花依然是他進入各個影片中搞笑,現場都是搞演藝工作的,自然明白氣氛地重要性。一陣陣鬨笑和掌聲配合得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很似《正大綜藝》裡導演舉牌子讓觀眾做出來的。
我安靜地握著張小桐的手,看臺上的主持人口若懸河自由發揮,然後是從最佳女配角開始一個接一個地頒獎。
從第二個最佳服裝獎開始,《泰坦尼克》的名字不斷被高聲讀起。詹姆斯·;卡麥隆極力控制自己臉上的笑容,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笑得太燦爛,只是一個接一個地恭喜著最佳服裝、最佳錄音、最佳音效剪接、最佳視覺特效、最佳配樂、最佳剪輯、最佳電影歌曲、最佳藝術指導、最佳攝影等獎的朋友。在一部以追悼當年死者為主題的電影得獎的時候不能表露出太多的欣喜和興奮,從這方面來說詹姆斯·;卡麥隆做得非常好,讓我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