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都晃盪著血海、虛空。
“億萬載難以消磨的追悔與痛苦,至此乾坤顛覆。一點骨血不死,一絲靈念不滅,我有什麼理由活下去,還有什麼理由逃避?一切都怪我,都怪我。你如此,也都是因為我……老朋友啊……我-該-如-何?”
那句‘老朋友’彷彿凝聚了億萬鈞的悲苦和悔意,聽者心酸,聞者流淚。
“往事已矣。你所造成的悲劇,需要你去完成。我能留著億萬載的殘軀而活到至今,只為那天鑑諭示,給你一條重踏巔峰之路的機會。今日,天星混亂,天機難測,太古封印出現了時空薄弱,正好用開天聖物,撕裂太古封印,貫通時空,讓你一絲靈念歸附前身。”
血水、魔柱依舊兇悍磅礴,九幽亡魂卻陷入沉思:“可億萬載的演化,《魂訣》最後的戰魂柱,根本不穩固。如果還有千年,或許……”
“不行……”幽都厲聲打斷:“億萬載才有如此際遇,怎可錯過?千年之後,這方世界還有何存?且‘天衍之術’,太古如此輝煌,難道還無法演化《魂訣》嗎?”
“好!”
九幽亡魂若喜震盪,一百零八根巨型魔柱快速縮小,而這些漩渦卻更加洶湧,猶如巨鯨吸水,滔滔血海就被吞噬得乾乾靜靜。
遠遠望去,血海之下,只存在一片黑暗,不知有何物?
那種黑暗,在幽都看來,即使純陽神光也難以照耀。
虛空,陰殿十王彷彿坐化,鎮守十方;陰司手掌生死簿,緊握輪迴筆,眼睛只有乾涸血海中的那片黑暗。
輪迴天鑑,旋轉更加迅速,帶動了這方氣流,開始化成一道灰色漩渦,與世界同色,輪迴神光直接照耀血海之下。
那裡即是九幽之地,卻無法照耀、看清。
聽其聲音,那裡似有魔物在重生,‘咔、咔、咔’,像是無數標槍扎破頭蓋骨發出的聲響,讓人頭皮發麻;又像是惡魔在啃食血骨的咀嚼聲音,讓人心魂動搖,不敢多聽。
“輪迴!”
幽都一聲疾喝,陰司義無反顧地拿著‘輪迴筆’,大義凜然的開始在‘生死簿’上燒錄。
每一筆每一劃都有他的靈魂流逝,更攜帶著他的骨與血,身與魂。
生死簿,紅血字型,古老文字,隨筆而成,化成一道道輪迴之力,衝進了九幽,匯聚到九幽亡魂。
直到最後一筆,‘輪迴血字’成,陰司神魂寂滅,微笑而死,生死簿、輪迴筆也化塵埃。
“輪迴?輪迴!這是陰司的歸屬。生於輪迴,寂滅輪迴。”
幽都悲慼的喃喃自語,九幽亡魂接受輪迴之力,終於擺脫了九幽之下的束縛,一聲厲嘯,忒是驚天動地,在九幽深淵中,‘咔嚓’幾聲,彷彿擊碎了什麼東西?同時閃過一絲灰暗的光線,幽都發現九幽亡魂身旁不遠處,有一片黑暗極盡處,縱使最強的輪迴之光也難以真正看清。
自古以來,九幽深淵就隱藏著無數神秘,到底有何東西?幽都自己卻是有心無力。
“我來也!”
空間波紋震盪,憑空出現一根帶血的魔骨,那鮮血幾經滾落,看似與魔骨不相容,卻難以逃脫,密麻的虛影骨刺橫衝紮根在魔骨周圍,飄在幽都身前,盪出絲絲聲音。
“辛苦你了。”
“你性格激烈暴躁,億萬載的歲月,你的心應該平靜。希望你戒之、慎之。”
“我知道。前世之事,皆因我性格使然,造成大錯,上天給我機會,我定當慎重而為。”
“好!來吧!”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血骨瞬間出現在幽都大帝的後脊椎骨,直接戳了下去。
血肉殘破的身軀剎那就巨顫連連,幽都大帝那殘破的靈魂都在嘶吼,魂力肆虐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