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地縮了縮脖子,很不適應。
惋惜地看著窗臺上最後一朵梔子花兒也凋謝了,南喬搓了搓手,回身笑道:“怎麼啦,興醫,瞧你那眉頭糾結的樣兒,不是說培訓班的報名情況很火爆嗎?”
“沒錯兒。”陳興醫糾結的眉頭舒展了些,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東澤大哥請了長假,整天抱著賬本樂和,真沒想到他那麼財迷……”
他那是因為欠著債……南喬心中對東澤表示了一下理解,然後不明白地道:“那你這是怎麼了,一副誰欠你錢的樣子。”
陳興醫聞言眉頭又糾結起來,道:“是爺爺……他只准我每日出門一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必須待在回春堂,抓藥坐診。抓藥倒是沒什麼,那些藥材我都是認熟了的,但是真的坐診啊……”
陳興醫有些惶然,低頭道:“不是像以前,爺爺把了脈,讓我再把一遍,那種課業似的,而是真的對一個病人負責……南喬,不怕你笑話我,我有些害怕。你說,萬一診錯了病抓錯了藥呢?那豈不是要害人性命?”
這孩子……這麼早對生命負責確實很難為他,雖然她知道他的醫術比大部分坐堂大夫都要好……南喬伸手拍了拍陳興醫的肩膀,鼓勵道:“興醫,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太擔憂的。陳爺爺這也是要鍛鍊你,絕不會冒失地將疑難重病人交到你手上。你先接觸的,肯定都是些頭疼發熱的小病症,你怕什麼。真要碰見個拿不定主意的,你去請教你爺爺,他還真能不管不問?安心啦……”
187 七月七,長壽麵
肩膀被拍,陳興醫身子微微一僵,面上有些發紅,訥訥道:“道理我知道,但還是緊張。想一想,我總不能永遠靠著爺爺,總有一天要獨自面對病人的。我總覺得,自己學習的醫術還不夠。”
“不是有句話嗎?”南喬笑道:“盡人事,聽天命。雖然聽起來有些沮喪,但我們又不是神仙,哪能所有事都是完美成功的。咱們的責任盡到了,真若不成,那也沒有辦法不是?喏,這隻小狼送給你,恭喜你終於成為小大夫啦”
塞給陳興醫一個拳頭大小的灰太狼布偶,看著這個有些僵硬不知所措的小小少年,南喬笑嘻嘻地問道:“對了,興醫,這一回,掌櫃總要給你發工錢了吧?多少錢一個月?哎,打聽一下,出診那些富貴人家,紅包肯定不少吧?透漏透漏?”
經南喬這亂七八糟地一打岔,陳興醫似乎真的放輕鬆了,只是有些彆扭地捏著小布偶,說了一會兒話就要告辭了。
臨走的時候,陳興醫突然拍了拍腦袋,道:“差點又忘了……我認識一個小哥兒,家庭比較困難,孃親是個藥罐子,需要找點兒事做,南喬你看,你這哪裡能幫一下嗎?能不賣身最好不要賣身。”
“說一說,他都會些什麼?”南喬問道。
“哦,魏順,十三,京城人。繪畫的水平跟我相差無幾,不愛讀四書五經,喜歡搗鼓點兒奇奇怪怪的東西,說是機關。”陳興醫道:“我聽說你這裡做夥計的工錢都比外面高一些,雖然高的不多,但總有些收入。他那點兒家當,就快賣光了。”
讀書認字,還喜歡機關的話,那不是算術很好了?
南喬奇怪地看著陳興醫,只將他看的十分不好意思了,才不淑女地翻了個白眼,道:“興醫小哥,他能寫會算的,你直接將他拉去培訓成精算班的授課先生不就成了?那收入總比做夥計多多了吧?以後先生不做了,做個賬房也足足有餘了吧。”
“呃……”陳興醫聞言有些訕訕,尷尬地道:“那些授課先生都是常全大人找的,說是都簽了身契的,我一時就沒有往那上面想。”
“放心,常全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為難你的。”不經意間看見自己的最新“著作”,南喬腦袋中靈光一現,道:“若是他繪畫有你的水平,你讓他整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