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被毀了。和劃一根火柴用的時間差不多:放了一把閃著藍光的火,點燃了一堆原先屬於惰性的礦石。
如有這一刻可以重來一次的話。
我還會這麼做嗎,當然會。會!不過我不會打那個法警,我要去揍豪威爾。一拳打在那個虛偽的混蛋臉上。
“發狂的人”——“失去了控制”——這是一些豪威爾的法庭上目擊者對德克?波納比的評價。一些人還說看到德克中午休庭的時候在附近一家餐館裡喝酒。另一些人說沒有。外界報道說,德克?波納比被制服之前,身穿法官長袍、表情陰冷的斯特勞頓?豪威爾一直害怕地蜷縮在法官席後面。
接著,豪威爾鄭重宣佈,德克?波納比藐視法庭。
藐視?我就是藐視這個法庭。藐視這個徹底墮落的法律界。藐視那些陪審員,他們收了被告的好處。混蛋豪威爾。
這個虛偽的小人,還曾是我的朋友。
當穿著縣治安處的灰藍制服的人把德克帶出法庭的時候,他使勁掙扎,跌跌撞撞,嘴裡還在不停地咒罵。這時,德克?波納比聽到妮娜?奧謝克在後面喊他。她想跟著他,拉住他,卻被工作人員阻止了;她哭喊著:“波納比先生!德克!我們會繼續努力的,是嗎?我們會上訴嗎?我們不會放棄的。我們不會放棄的。”
一些目擊者說妮娜?奧謝克還說了,“波納比先生,我愛你!天啊,德克,我愛你!”
根本不可能。我們之間沒有個人感情。我沒有,妮娜也沒有。我們各自都擁有幸福的婚姻。我發誓。
這是關於愛的運河的第一輪訴訟。這次之後,還有一些混亂的訴訟,一直持續到1978年。但是在1962年5月,這是唯一一起關於愛的運河的訴訟,它卻被草草駁回了。
只依據一位法官的裁決,而這位法官明顯地偏袒有錢有勢的被告方,德克十個月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沒有任何價值。原告方和專家見證人的證詞,科學方面和醫療方面的材料,照片,檔案,差不多有一千頁。還有德克?波納比為了這次審訊而精心準備的、陳辭激昂的申請。
但是現在,不會再有審訊了。科文莊園的居民們的問題全都沒有解決,他們所患的疾病,他們的健康狀況,還有他們的財產貶值。而且原告律師被指控人身侵犯,也不會再有機會上訴了。
我當然要服罪。有選擇嗎,我有罪。錯打了那個可憐的法警,我該打的不是他。真他媽的倒黴。
當地媒體著力採訪了目擊者,他們目睹了德克?波納比在法庭上大發雷霆,後來被拘捕起來了。布萊頓?斯金納——斯萬化學公司和其他被告的首席辯護律師,則受到了更加頻繁的採訪。斯金納把自己說成是德克?波納比的“老朋友,老對手”。他從沒見過波納比—— 一位出色的律師,為了一件案子如此痴迷——“病態的痴迷”。根據斯金納所說,波納比為了取得偶然過失應得的賠款提出訴訟,儘管公眾普遍認為他這麼做並無勝算,他只是無償地工作。就這件事本身來說,德克的行為相當草率,不考慮後果;可以看到,波納比已經失去了權衡輕重的判斷力。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律師賴以生存的本能。
是的,斯金納反覆在強調,在這次“事件”之前,波納比的確有著極好的名譽和聲望。
很有可能斯金納還表示同意,波納比是有名的急脾氣。但在公事上他卻從不這樣。打個比方,人們都知道他是個玩牌高手,在愛的運河這案子之前,玩牌的時候“不要和德克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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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2)
斯金納有可能還會很不情願地說,波納比最近開始酗酒,“嚴重”酗酒。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前幾個月開始的。
至少,外界對波納比酗酒的說法是從最近才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