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針,唸叨著“坐著補,站著連,誰賴偷,傷大天。”
秋菱縫補過後,低頭用牙咬斷了線,又利索地打了一個結,希錦看過去,那縫補處藏在裙子褶縫裡,看不出什麼。
她這邊照著鏡子,那邊小廝周福從車馬行回來,叫了一輛牛車。
希錦墊著腳從窗戶裡看了一眼,那牛車是高車廂的,拱頂車棚,上面還鋪了棕皮蓋,倒是滿意得很。
昨日跑過去酒樓,那是沒辦法了,被逼到那份上,今天過去人家官署是要正經登門的,就必須講究些,眼下這馬車乍一看不像是車馬行的,反像是自家的,看上去就體面。
當下希錦帶了丫鬟秋菱,提著禮盒,徑自上了牛車,趕過去市易司。
這市易司就在汝城西街,距離寧家並不算太遠,臨街一排瓦頂木六間房,上面橫著一個橫額牌匾,並不算氣派,甚至有些寒酸。
要說這市易司是掌控市易務、雜買務、雜賣場等買賣的,手頭活錢多,不至於這麼寒磣,不過官署修繕都是要上面批文的,一層層下來並不好批,所以就算市易司富到流油,依然用著這不知道多少年的官署。
而那官署後面便是衙門官員的廨舍,盧大人便住在那廨舍中,希錦東張西看的,便看到一小廝。
那小廝手裡提著一大銅壺,銅壺裡熱氣騰騰冒著白汽,正要往裡面走。
宰相門前三品官,希錦不敢大意,忙上前,說明了來意,請對方通稟一聲。
那小廝不太耐煩:“今天休沐,盧大人正招待客人呢!這會兒湊過去,哪有那閒心!”
希錦忙道:“昨日已經約好的,說好了今天過來,請郎君行個方便,通稟一聲。”
說著順勢塞了一塊碎銀子給那小廝。
小廝摸到碎銀子,那臉色到底緩和一些,看了希錦一眼,一時眼中有些驚豔,嘴上道:“我可和你說好,盧大人確實要招待貴客,今天未必有功夫理會你。”
希錦:“我知道,我知道!”
小廝便道:“你跟我過來吧,如果能幫著見縫插針說上話,也就幫了,如果不能,可別賴我。”
希錦聽了,自然那千恩萬謝。
當下希錦讓秋菱等在外面,她自己隨著小廝過去了,往裡走的時候,不免悔恨。
好好的僱什麼上等牛車,白浪費錢,人家盧大人根本看不到,裝門面裝給誰呢,太傻了。
小廝領著她沿了青磚迴廊走,穿過一處月牙門便到了後院,這後院廨舍卻和前面的官署衙門很不相同,那房屋是菱形覆鬥井的,還用了青瓦,如今陽光照過去,竟是燦燦生輝。
顯然這是不知道哪一任市易使為了自己住得舒坦,出錢修整過了。
小廝領著希錦停在門房前,指著那邊一處:“瞧,盧大人在那邊招待客人呢,你且等等,我過去看看。”
希錦:“那有勞郎君了。”
小廝又叮囑:“你可不要亂跑,今日這貴人也是因為恰逢機緣,才得以招待,那可不是一般人,若是放你進去衝撞了貴人,我倒是要受你連累了。”
希錦自然連連答應著。
一時那小廝過去了,希錦看著他的去路,那廊房後面倒像是一處小花廳,似乎連線著裡面暖房,一時又看到丫鬟進進出出的,其中還有外面送外食的腳力,竟然有兩個,都各自挑著竹擔,那擔子兩頭都用厚面褥蓋著,一看就知道里面放著的是溫盤。
希錦不免暗道,好大的陣仗,往常自家也點過外食,但不過是一個閒漢匆忙送來罷了,哪可能滿滿當當兩扁擔,這果然是要請貴人。
也不知道請什麼貴人,眼見那盧大人都彷彿要墊著腳巴結呢。
這麼一來,人家盧大人哪有功夫搭理自己,今天倒是白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