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換骨”上頭,詢問魟醫。
“呃……是。”
“給我這帖藥。”負屭將紅皮書拋回給魟醫。
“呀?”魟醫愣愣看著負屭朝他攤開的索討掌心。
“藥,脫胎換骨。”負屭聲音冷冷淡淡,不慍不怒。
“這這這……帖藥又不是開啟藥櫃就能隨隨便便拿個七八九盅出來,它也算稀世奇藥之一,得來大不易——”
“我明早來拿。”負屭說完便走,衣袖飄揚,不帶走魟醫半句羅唆。
“六龍子——”
人影何在?早消失得不見泡沫,只剩他魟醫哀嚎般的呼喚,孤孤單單迴盪在龍骸城藥居中。
“脫胎換骨哪這麼容易煉?……再說,喝下它,『鮻』脫骨成人,但能否再變回『鮻』卻沒人試過呀……”魟醫嘀咕不停,心裡對於負屭面不改色要對那條鮻做的事覺得膽寒。
然而他也清楚,負屭給了取藥的時限,就絕不會有所緩衝,他嘆口氣,開始從藥櫃間將一格一格藥材拉出,腦袋不自覺地連連搖晃。
“奇哉怪哉,上回討藥,神情還可愛一些,這回怎麼態度大不相同,明明討的都是……嘖嘖,伴龍如伴鬼——變臉變很快的那種鬼……”
果然只是一場難分虛實的夢境。
距離魚芝蘭溺水,已是三日前遙不可及之事,那隻龍子——也許是她假想出來的男人——自那天后,未曾再出現,使她越來越相信,他不過是偶發夢境中的一抹存在,沒有真正來過她的面前,沒有親口對她說出無情狠話……
她已經不會再因為夢見他而哭泣,只是惆悵難免,低落的情緒,寫在她鬱鬱寡歡的容顏上。
她是不是開始恨起他來?才會編織一個惡劣夢境,將他擺入,塑造成狼心狗肺的無情人,以陌生淡漠的眼神及口吻,無關緊要地說著他是為尋藥而來,必須以“鮻”為藥引,熬製一帖靈藥,供海底龍主飲用治病。
他在她夢中,已經不再是溫柔多情、待她百般呵護的模樣,還是……她根本忘了他以前是何模樣?
“小魚,你抹太多了。”埋怨裡混雜咕嚕咕嚕的冒泡聲。
思緒遠揚的魚芝蘭歉然停手,望著自己捧在左掌心裡的那尾龍鯉金兒,它好溫馴地側躺,潰爛的魚鰭魚鱗覆上一層草藥膏,它半邊身體仍泡於水裡,沒有離水窒息之危。
小池畔只有魚芝蘭及龍鯉一尾,方才出聲埋怨的人,是誰?
“你恢復情況不錯,陳公子或許過兩天便會把你移回大池裡去。”魚芝蘭對著掌中龍鯉道,若此時周遭有人經過,定以為陳府有個老愛與龍鯉說話的少爺已經很新奇,沒料到又來個犯傻的姑娘,也與龍鯉自言自語。
“比起大池,我反倒喜歡小池多一些,大池全是淤泥和青苔,還有慕永倒入雞鴨魚肉的浮油,險些悶死我。”龍鯉魚口一張一合,像在說話,可又不似人類聲調,充其量只是嗚嚕嗚嚕的吃水聲,然而魚芝蘭字字句句皆能聽見聽懂,一魚一人,溝通無礙。
“陳公子已經知道不能拿人類眼中的珍稀佳餚來餵養你,大池清淤換水也持續趕工,你就別再用這件事怨懟他。”魚芝蘭笑應。
“你幫我跟他說,池裡多放些小活魚小活蝦,我自個兒挑著吃,不用替我準備剝好殼的蝦及剔了刺的魚。”吃起來多沒挑戰性,口感也不鮮甜。
“好。”
第2章(2)
龍鯉金兒尾鰭拂水,形似悠哉。“幸好有聽得懂我說話的你來,否則,我不知會被慕永給折騰成啥模樣。”
剛開始以為魚芝蘭與尋常人類無異,是在她要求陳慕永及管事以木盆將它盛搬至這處水池時,它因害怕而正欲掙動時,嚷嚷著人類根本聽不懂的魚語“你要幹嘛?!”,卻聽見她回答“好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