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來馬場,你這是夜闖民宅,不!是軍事重地了,是犯法的。
哦,我只是站在長白山上,倒是誰批准把馬場建在這的。
你這根本就是胡攪蠻纏!我走過去拉著肅慎就往院外走。
那狼崽可好?肅慎一邊被我拉著一邊問我。
不好,已經被我扔山上餓死了。
肅慎聽了我的話笑了,他用手一指,那是什麼?
我回頭看去,小白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蹲在屋門口,它緊緊盯著肅慎,身體竟然有些顫抖。
跟我走吧。肅慎停下腳步,張開雙手。但他竟然不是衝著我,而是衝著小白。
你到底想幹嗎?看著小白被肅慎嚇得慢慢後退,我不禁推了肅慎一下。
肅慎轉過來看我,你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留在山裡也沒有用,你還是早點離開吧。
什麼?
時間不多了,事情發展已經越來越壞了,我沒辦法給你講太多,但你一定要離開長白山。肅慎說得一臉嚴肅。
我把油燈吊在手腕上,一把抱起小白。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留在馬場是我的工作。現在這狼崽是我養的,更不能給你。
肅慎突然緊瞪雙眼,他伸手就從我懷中扯過小白。看他樣子那樣單薄,卻不想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擋不住他,眼看著他就要把小白帶走,卻不想小白卻張嘴狠狠地咬了肅慎一口。
肅慎緊鎖眉頭,彷彿痛入心脾,身子踉蹌彷彿就要跌倒。我好像能看到肅慎看小白時眼裡所流露出的絕望。他不相信地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拒絕我,這樣未來會怎麼樣?難道接下來真的將是一個不可挽回的亂世嗎?
肅慎臉色慘白,長髮凌亂。他跌跌撞撞走到馬場門口,轉過身對我說:申,一切皆有定數,也不是你我隨便就能改變的。你還看不到將來,以後的命運無論怎麼樣你也得承擔。說完他張開雙臂高聲唱道:
麒麟驚,白狼現。
五百修行,毀於一旦。
失親人,傷心痛。
正月十五,飛來橫禍。
我的心頭一震,肅慎的聲音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的身子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白在我身邊緊緊靠著我的身體,我的眼前開始模糊,意識又開始不清晰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虎子的叫聲才把我從失神中喚響。我聽見老王叔在屋子裡問出了什麼事,我答了一聲沒事,出來尿尿。老王叔哦了一聲便再沒有了聲音。我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褲子都已經被身下的雪浸溼了,冰冷直刺我的面板。我把小白送回到柴房,看著小白安靜地躺下後才回到屋子裡,躺在暖和的被窩裡,耳邊依然迴響著肅慎的話,讓我久久不能入睡。
麒麟傳 十七
那晚肅慎的出現給我帶來的不快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轉眼就要過春節了。這些日子老王叔老兩口已經開始為過年忙前忙後,雖然並沒有什麼太多值得準備的。可還是像模像樣地整理櫃子,清掃屋頂。然後兩個人坐在炕上盤算著要購置的年貨,我看兩個人都在為了我忙碌了,更不想提回家的事情了。我決定陪老兩口過完這個年,等開春了以後再回部隊。老王叔和大媽知道我的決定,笑得嘴都合不上。
我想到鎮裡讓老張再幫我給部隊和家裡發個電報,老王叔說他正好也得到鎮裡去一趟看看能弄些什麼年貨好讓三口人高高興興地過個年。有老王叔陪我去鎮裡,我當然十分高興了,只是山裡的雪依然沒有減少,還有越下越旺的趨勢。彷彿這雪不下個鋪天蓋地,老天爺也覺得不過癮。路上的雪已經快沒過了腳踝,要去鎮裡足夠我和老王叔走一整天的了,所以老王叔決定騎馬去。
這個決定讓我很興奮,我還從來沒有騎過馬呢。只是以前看著部隊貼著的宣傳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