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您嗎?”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不是。”皇帝耐心地解釋道,“現在,可不是殺她的好時機。何況秋言蘊真心待你,陪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怎麼可能會殺她呢。”
虞清顏愧疚道歉:“父皇……對不起……”
不是父皇殺的,那言蘊姐是誰殺的呢?
秋言蘊一向與人為善,從來沒有得罪過誰,只有一些嫉妒她的貴女。可是那些貴女應該沒有那能耐,做得一點痕跡都不留、連她的暗衛都查不到任何線索。
那湖邊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乾淨得彷彿事發時真的只有她自己似的。
總不能……是自殺吧?
可是怎麼可能呢?
再怎麼恐婚,秋言蘊嫁的畢竟是心心念唸的心上人啊!
望著虞清顏心事重重離開的背影,張福德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陛下,您這樣會嚇到公主的。”
他都嚇了一大跳呢!
“嬌嬌才沒有那麼笨。”皇帝勾了勾唇,“不愧是朕的女兒。”
只是還稚嫩了些。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慢慢地教——原本皇帝只以為女兒活不過十六歲,便從未讓她看到那些陰謀與算計,只想讓她這一生都平安喜樂,無憂無慮。甚至打個蚊子都得揹著女兒,生怕柔弱的女兒會被嚇到。
但現在,他的嬌嬌能活很久。
他可以像對待正常的孩子那樣教導女兒。
這讓皇帝很高興。
“秋言蘊,用王妃的制度下葬,入皇陵。”皇帝淡聲吩咐道,“還有那個席雲淮,朕記得,他是想參加今年的秋闈?”
“對的。”
“救了公主,該賞……先留個殿試的名額給他吧。”
“是。”
*
“咳咳咳……”
今天的風有些大,虞清顏有些頭重腳輕,忍不住掩唇咳嗽起來。
“殿下,咱們回宮吧。”陰竹忍不住勸道。
虞清顏搖了搖頭。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鹹魚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縮在厚重的殼裡等別人保護。也許……也許前日晚上她沒有將言蘊姐的哭泣不當回事,言蘊姐就不會死。
真沒用啊。
活了兩世還這麼沒用,連身邊的人都救不了。
活在理想的空中花園,當著沒用的公主……
“是我害死了言蘊姐。”她低低道。
不,是嫂子。
嫂子給了她那麼多的改口費,她才只喊了幾聲啊……
晴蕊嚇了一跳,“殿下怎麼會這麼想?這跟殿下有什麼關係呢!”
“殿下,您有些發熱了。”陰竹微微蹙眉,“請您立即回宮。”
這破身子……淨會添亂!
虞清顏吸了吸鼻子,眼睛酸脹發燙,抬手用袖子抹了把。
正要拒絕,一抬頭,卻看到虞嶽辰站在月門前。
虞清顏的腳步猛地頓住。
虞嶽辰眼中黯淡無光。他看到虞清顏,艱難地扯出一抹笑,顫抖著睫毛,小心翼翼地問:“……她還活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