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席家找了媒婆進京去鄭家納采的事。偶有小廝瞧見席雲淮,嘲諷一句真是同源不同命。
“哪裡同源?大公子出身高貴,不像某些人,父親是個異族奴隸!哈哈哈……”
肆意的嘲笑席雲淮已經見怪不怪,目不斜視腳不停。
入了夏,日頭高升,讓人心煩意亂。
那個姓楚的捲髮男看上去和小病秧子十分熟稔,似乎對她的過去很瞭解。一想到這個,席雲淮就愈加煩躁。
嚴清清的過去裡沒有他。
未來……會有嗎?
席雲淮唇線緊繃,徘徊在清風苑的門口。垂下的長睫掩住墨綠色的眼眸,肌膚在陽光下白得晃眼,眼尾的那顆小巧的淚痣鮮明瞭不少。
她對自己很好,對侍女們也很好。
會不會……他不是那個例外呢?
正胡思亂想著,旁邊傳來一道很輕的聲音:“你……是來找清清的嗎?”
席雲淮的意識猛地回籠。
他看向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的異域捲髮男,微微擰眉。
清清?
叫得這麼親熱。
席雲淮心裡更煩躁了。
……他都沒叫過清清。
虞瑾初眨了眨眼睛,“清清心情不太好,今日大概是沒心情出去玩了。要不,你明日再……欸?”
席雲淮不喜歡捲髮男這副男主人招待客人的模樣,聽到小病秧子心情不好,他心臟一緊,立即越過他快步走進了清風苑。
蕭宿已經離開了。
虞清顏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不知在想什麼,垂著頭的少女看上去有些蔫蔫的。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席雲淮走到虞清顏跟前,臉色有些難看,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虞瑾初。
“……他欺負你了?”
無形的殺氣讓虞瑾初跟上來的腳步一頓,有點無措地後退了半步。
“嗯?你來了啊……沒有的事。”
虞清顏抬起頭,席雲淮才看到她微紅的眼睛,心臟一緊。
不是因為那個捲髮男,那難道是……因為席宴江要去鄭家提親的事?
除此之外,席雲淮想不通她為何會難過。
所以,是他自作多情了,嚴清清沒有喜歡他……她還是喜歡席宴江。
也是。
他長得又不好看,還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而席宴江慣會騙單純的小姑娘,哪怕內裡骯髒,表面人模狗樣,光鮮亮麗。天真的小病秧子會被騙到,也不足為奇……
看到小病秧子哭,席雲淮心都要碎了。
他蹲下來,仰頭看著她,艱澀道:“席宴江,真的不是良人。”
虞清顏:“……?”
席雲淮的嗓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與卑微,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
“你能不能……不要喜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