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別人時,他冷酷如冰,狠辣無情;而面對自己的人,他卻溫若春風。
目送慕琚等人離開,他臉上的笑容迅速冷卻,“織雲,今晚我們恐怕得親自去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江織雲拱手恭敬答道,“是!”
安城城門緊閉,士兵列隊把守,為免入城避難者帶來疾病,城門貼著醒目告示,病弱者一律不得入城。
城門外聚集了一大批無法入城老弱病殘,為防夜裡城外的鼠群侵襲,天色一擦黑便點燃火堆,不到天亮不敢閤眼。
剛走到城門處,墨青染便看見幾個士兵蠻橫的將一個想進城的老頭推到地上,打罵不止,忍不住衝上去喊道,“住手!”
“喲,這麼漂亮的小娘們!”那幾個士兵色眯眯的打量著她。“比前幾天被一位白衣貴公子包下來的名妓柳詩琴還要美!”
戴著黑紗斗笠的慕紫琛眼神一凜。
“放他們入城!”墨青然清喝道。“你們難道不知城外有多危險嗎!”
“呸,這群*民的死活與我們何干,若是讓他們進來,帶入瘟疫或是咬人的耗子什麼的,你擔得起嗎?!”一個士兵吐了口唾沫,*著伸手向墨青染抓去,“不過這個小娘子的安全,我們可以保證……”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她身旁戴黑斗笠的人就大步上前一巴掌將他甩翻,士兵正想拔劍,冷不防那男子將手掌伸到他鼻子下面,掌中握著一塊金令。
士兵的瞳孔頓時放大,雙腿瑟瑟發抖,不由自主的跪下,“端……端王殿下……饒命啊……”
“放這些百姓入城!”慕紫琛冷聲厲喝。
“是……這就放,這就放……”士兵們趕緊開啟城門,讓在城外的病弱者進來。
衣衫襤褸的人群彷彿看見了生的希望,*後紛紛感激涕零的跪在慕紫琛和墨青染面前不停磕頭。
墨青染交代士兵,將生病者聚集在一處,又拿出銀子,命令官府找大夫醫治,以免病情擴散。
慕紫琛冷眼旁觀,直到她安排妥當後才悠然開口,“銀子花得一分不剩,我們今晚是否露宿街頭。”
嫣然一笑,墨青染捋下手中的玉鐲,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姐姐墨月婉給她戴上的,兩人每人一隻。
冷然哼了聲,慕紫蘇淡淡的說,“拿回去!”
他從脖子上拉出一條紅繩繫住的金纓絡,用力將它從紅繩上扯下。
那金瓔絡打造得十分精巧,上面刻著小小的‘琛’字,光滑晶亮,一看便知道主人將它貼身佩戴多年。
墨青染正待搖頭,慕紫琛臉色一寒,“若被人知道端王妃竟然去當鋪典首飾,你讓本王的臉往哪裡擱!”
那麼端王去當金纓絡,不是更丟臉嗎!墨青染雖然這麼想,卻沒有開口,知道他實際上是護著她,卻又死活拉不下臉,不禁眸中閃過笑意。
雖然說是去當鋪,慕紫琛卻是頭一回,在門口猶豫好久,終於一咬牙走進門。
等出來時,他雖然臉色冰冷如昔,表情卻有些尷尬。一看他拿到手的銀票只有薄薄幾張,墨青染就知道這個錦衣玉食的王爺定是被坑了。
這個時候已經日頭偏西,凡是有錢的安慶百姓早就逃難離開了,大白天的城中就冷冷清清,到了黃昏街上更是人煙稀少,各大酒樓都貼上了封條,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樓走進去。
剛走上二樓,墨青染的目光就凝固了。
那熟悉的側影仍是那般美好,衣衫依舊如雪般潔白,他絲毫沒有理會走上酒樓的是誰,只是用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眉宇間撒滿落寞與淺淺憂鬱,淡金色陽光安靜的鍍在他的密長睫毛和光滑頭髮上,這樣的畫面美麗得不染纖塵,卻又憂傷得令人落淚。
………【兄弟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