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的時候趕到安鎮,若原在客棧大堂的桌前一屁股坐下,一點也不顧及形象地撲在桌面上,哀嘆:“累死我了。”
於安之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坐在對面:“晚上用熱水泡泡腳。”
武二“啪”地一聲將劍放在桌上,在若原左側坐下。
若原下巴抵著桌子扭頭問他:“走了半天你身上的傷沒裂吧?”
他取來茶壺倒水,面孔模糊在騰起的嫋嫋熱氣後面,淡淡地回答:“沒事。”將斟滿的茶杯放到於安之面前。於安之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若原猛地抬頭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倆。卻見於安之翻過他的手,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他還會把脈?若原有點不可思議盯著於安之,只見他沉吟了一會後,收了認真的神色,從武二腕上收回手,勾唇笑說:“你有點發燒了。”
武二嗯了一聲,翻過一隻杯子,繼續倒水。
“要不要請大夫看看啊?”若原提議。
“睡一覺就好了。”武二把這杯水遞給若原,若原道了聲謝,捧著茶杯暖手。
於安之在一旁說:“武二習慣這樣了,他不是第一次受傷,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瞭解的。”
這時小二已經把第一盤菜端了上來,若原早就覺得餓了,眼光緊緊地黏在食物上,順口對武二補充了句:“那你晚上多加層被子吧,要是被凍著就壞了。”
也不知他聽進去了沒有,若原無心再管,滿心都撲在了飯菜上,等小二離開了,若原覺得不至於顯得太猴急時,高興地拿筷子敲了一下桌沿:“開動咯!”
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嚼了兩下,若原就皺起了眉,於安之注意到她動作停了下來,問道:“怎麼了?”
“牙疼。”她苦著臉回答。
“那就要碗粥吧。”
“嗯……”
不過這頓飯,她還是吃了不少的菜,全靠不疼的那邊牙工作。
於安之從武二屋中出來時,夜已深沉。他揉了揉額角,和蓮舫那邊斷了幾天的訊息,他不在,有不少事情都無法做出決策,幸虧武二找到了他們,那邊的訊息才能傳遞給他。只是武二那傢伙說著說著竟然睡著了,看來燒的厲害了。
他正要開門,忽然有細細的呻吟聲傳入耳中。
於安之站定側耳聽了會,敲響了若原的門。
若原捂著左臉給他開啟門:“怎麼了?”
“看你這麼晚都沒睡,牙疼的厲害?”
“是啊,疼死我了,覺都睡不著,一閉眼就覺得疼得更厲害了。”若原抱怨道:“一刻不停,煩死我了。”
“我來給你看看吧。”
若原想起晚間他給武二把脈的一幕,便欣然請他進了屋。
屋裡只點著一盞小油燈,光線幽暗,若原揹著於安之端起一口茶,漱了漱,古代生活不方便啊,出門在外又不能早晚各刷一次牙,待會讓他聞到口臭可怎麼辦?
她覺得口裡不會有異味了,牙縫裡也不可能有菜葉,才在桌邊坐下,眼巴巴地看著於安之。牙疼實在是折磨人,她猜古代大概沒有牙醫這個職業,只好指望一下他了,不然,她估計又要一夜無眠了。
於安之在她面前蹲下,一手持著油燈,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張嘴。”
若原聽話地長大了嘴。大概是因為光線太暗,於安之皺眉看了好一會,若原都覺得肌肉都酸了的時候,他用手指按了按她的一顆臼齒:“是這顆牙對吧?”
“哎哎疼!”若原忍不住喊了起來,因為於安之的手指伸進了她的嘴裡,說話都是口齒不清地。
溼濡的舌頭溫軟地觸碰著他的手指,於安之眯眼一笑,故意又按了一下她的那顆牙齒。若原果不其然又叫了起來,雙手握著他的胳膊:“你別碰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