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操縱水?”
“發現自己有這些能力已經有兩年了。但我的能力明顯不是宮州唯一的,也不是最厲害的……回來再跟你解釋,我先去救人。”他戴上面罩剛走兩步,又倒回來遞了一把現金給我,“你還是先回家,這裡不安全。”
打車回到家裡。我一直心神不寧,來回在客廳裡踱步。等了兩個小時沒見陸西仁來找我,我的手機連同手袋又都掉在車廂裡,現在也聯絡不上任何人。我只能站在視窗,看著外面的街景乾著急。但只站了十多分鐘,我就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我們家樓下。沒有車牌。我立即從抽屜裡掏出望遠鏡,躲在紗簾後偷窺車裡的情況:車裡有兩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一人手裡拿著一個方盒,分別是紅色和綠色。他們倆交頭接耳地說了一陣,一會兒指紅盒,一會兒指綠盒,最後兩人好像商量好一般拍了拍綠盒,相望點頭,拿著兩個盒子走出車門。剛一出來,拿著綠盒的人與對方確認過眼神,就按下盒上的按鈕……
——轟!!!
狂雷般的爆裂聲響起,赤紅火光從他們所在地爆開。剎那間,連轎車都被炸得粉碎。
不出一分鐘時間,就有很多人從住戶窗裡伸頭探看,其中不少人都打電話報了警。望著那片屍骨不剩的廢墟,再回想他們之前的手勢、對話,我突然渾身發涼,因為,這似乎是一起未遂的謀殺案:這兩個青年是被人指使來殺人的。他們的頭兒告訴他們,紅色的盒子裡是炸彈,綠色的盒子裡是掩護用的東西——假設是煙霧彈,讓他們到指定的人家裡放炸彈,再借用綠盒裡的煙霧彈逃脫。但他們膽子太小,來到了這裡,不敢放了炸彈跑,而是先打好掩護,再去放炸彈。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兩個盒子裡放的其實都是炸彈。他們的頭兒就是想用過他們就除掉他們,以毀屍滅跡。
那麼,他們想殺的人,會是什麼人?
在家裡待得越來越害怕。我又在房內踱步幾次圈,打電話詢問警察到了哪裡。警局裡的人卻說:“現在因天氣緣故,交通堵塞,我們的警車過不去。”
開啟電視機,最新的新聞正在播放畫面裡,北島市中心車輛水洩不通,灑水車噴過的地方,都結成了冰霜。主播的聲音已算得上是故作鎮定:“宮州發生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現在宮州地面溫度是二十八攝氏度,但洛水以東的水域結了百米厚冰……”
這一天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最近整個宮州都實在太可怕了。到底是由於什麼原因,才會接二連三發生這麼多怪事,而且一件比一件破壞力大。難道是文物局把上古神仙的寶貝挖出來,觸犯了神,我們才會受到懲罰?
警察過不來,我待在家裡又聯絡不上朋友,現在開始擔心起了父母的安危。我看看窗外的景象,想起海邊有一個餐廳裡有公用電話。那裡白天遊客眾多,最起碼比待在空無一人的家中好。於是,我換好鞋出門,朝沙灘跑去。
怎麼都沒想到的是,不過下個樓的功夫,太陽已被大片雨雲覆蓋。等我走到沙灘上,濃雲堆積在一起,就像白燕的翅膀沾滿了灰塵。大海變成泛黑的藏藍,浪花聲規律地響起,這一陣陣搖鈴,即將喚醒沉睡的海。我沿著海往那個餐廳走去,沒過多久,暴風從海平面捲來,帶起更大的浪濤,把大海表面染上一層白霜。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正想看個仔細,忽然間,一聲槍響和大腦嗡鳴聲同時響起,迴盪在冰冷的海岸。
有什麼東西從我的後腦勺穿破前額。粘稠的液體順著額心流下來,大片深紅淋溼了我的視野。
我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尚有意識的最後一刻,我聽見驚天動地的冰裂聲響。眼前的景象透過角膜,倒映在視網膜上,成我大腦中最後的畫面——無邊無際的大海,已驟然凝結成了深冰。不知何時透出的一抹稀薄涼月,此刻也悄然掛在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