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眼中浮現出滿滿的嘲意,我瞬間明白自己又多想了,不由面紅耳赤。他把外套往旁邊一扔,轉身進入浴室。不過多久,裡面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我不理解,他把我抱進來,難道就是為了讓我聽他的洗澡聲?還是說……他真的在這方面有特殊癖好?
不出一分鐘,賀英澤拿著一張毛巾,回到臥房。大概是我對他的期待實在太低了,而後他掀開我的衣服,露出肚子,我都沒能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
直到一股滾燙的暖源被放置在我的小腹。
那股溫度像是能浸入面板,直入小肚子一般,不出幾秒,疼痛感消失了大半。他把熱毛巾疊起來,讓熱度變得更厚實了一些。這一刻,我覺得非常舒服,舒服到眼眶都變得有些溼潤。
“好一點了麼。”賀英澤淡淡說道,雙眼一直盯著毛巾覆蓋的部位,看上去很認真,就好像真能看出它的疼痛程度一般。
我咬著唇,用力點點頭:“……謝謝。”
我看見賀英澤嘴角有一抹淺淺的笑意。他的笑容永遠都是這樣,自信、張揚、傲慢,沒有太大變化。可不知為什麼,我卻有了一種他變溫柔的幻覺。當然,這種短暫的浪漫,也被我下一句話摧毀得灰飛煙滅:“有過很多女人的男人,果然很懂女人。”
“你知道就好。”真是毫不謙虛。
他來來回回幫我換了四五次熱毛巾,肚子疼痛感消失,我竟開始犯困,努力睜開眼睛看著他。因為極度疲倦,看任何東西都好像近在眼前,伸手可及。他的臉也離我特別近。一直以來,賀英澤都是一個存在感極強的大男人。這宮廷式裝潢的主臥房修得就像國王的寢殿,剛好配得上他的身份地位。然而,此時再看他,那種遙遠的感覺忽然消失了。他穿著簡單的襯衫,袖子捲到手臂上,低頭替我捂肚子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帥氣男朋友。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假如我不曾離開宮州,他不曾離開北島,那說不定這一切就會是真的。
漸漸地,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在漸漸改變:這裡的背景換成了樸素的八十平二手房,他變成了一個跟我差不多收入的上班族,是我再平凡不過的青梅竹馬,但同時,也是愛著我、照顧我、保護我的男朋友。在這幅畫面中,沒有呼風喚雨的King,只有只屬於我和小夥伴兒們的小櫻。離我這樣近的小櫻,會在週末帶我去商城吃冰沙看電影,會送我便宜卻鮮豔的玫瑰,會穿上我送他的襯衫並自洋洋自得。在這幅畫中,我不用費盡心思去征服他,不用忍氣吞聲,強顏歡笑。我可以想吻他就吻他,想抱他就抱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或許會和我生氣,卻一直在我身邊,用力地擁抱我,哪裡也不會去……
最終,我竟從這場夢裡笑著醒過來。
原以為會因為反差太大而感到空虛,但稍微動了一下身體,卻感到自己被人從背後緊緊抱著。沉穩的呼吸聲在我後方響起,我轉了轉腦袋,發現自己竟還躺在賀英澤的超大號天鵝絨床上。燈已經關了,在一片漆黑中,他把我摟在懷中,已經沉睡過去,大手卻依舊牢牢地蓋在我的小腹上。心臟咚咚地跳起來,又快又劇烈,胸腔都有些發疼。順著他枕在我脖子下的胳膊,我摸到了他的手。輕輕地將他長長的手指掰開,再把自己的手放進去。我發現,他的手比小時候變大了太多。
在他的懷抱中,我長久不能入睡。
賀英澤看上去不好親近,但沒想到,體溫居然這麼高。也不知道是不是來月事時,女人的體溫一向很低,但被他這樣抱著,我只覺得被一個溫暖的大烘爐罩住了。只想離他再近一些,更近一些,直到和他變成一個人。
原來,和賀英澤相擁而眠,是這樣的感覺……
再次醒來,好像只過了五分鐘,但從窗簾縫隙中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