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向後看去,兩個宮人手捧著兩個託盤,她覷了一眼,是今秋南邊進貢的明珠,連她都沒有份呢。
憑什麼把這樣的好東西給尹洛依那個賤人,她把自家害的這樣慘!
「我不!」五公主別開頭,神色悲慼,像是受傷的小獸。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嬤嬤上前在五公主肩上輕拍了兩下,柔聲安慰道:「殿下只管放心去做就是了,您是娘娘唯一的女兒,娘娘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五公主垂了眼眸,抬眼的時候眼裡暈著抹笑意,她驚喜的問:「母后可是要在尹洛依生辰那日做什麼。」
殿內全是皇后的心腹,嬤嬤在宮人身上一一掃過,片刻後緩緩地說:「殿下安心罷,娘娘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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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生辰是尹洛依及笄前的最後一次,也是孟元認真為她準備的第一次。
刑部今日沒案子,賀蘭衛早早的下衙了。閒來無事,特意到孟元這裡來竄門。
一個時辰過去了,賀蘭衛一直窩在椅子裡,左等右等孟元都沒和他說一句話,始終拿發頂對著他。
賀蘭衛湊近了些,他看了一眼孟元手裡正在磨的玉鐲,挑著眉問:「孟公子這是磨了準備送給心上人的?」
孟元眼也沒抬,繼續專注於手裡的鐲子。
「哎,古人還說『吃水不忘挖井人』,孟公子學問不差,想是聽過這句話吧。」孟元不搭話賀蘭衛也不惱,他雙手往後仰,整個人攤在椅背上,「這玉石料子好歹是我幫你尋的,現下怎的都該給我說聲謝吧。」
孟元小心的在石頭上磨著,眼裡擎著笑,略微低下頭說:「在下孟元,多謝賀蘭大人幫我尋玉石料子了。」
秋風掃過,驚落了一地的枯葉,不知名的鳥雀一直在枝頭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反襯的屋內一片平靜。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賀蘭衛收起了先前的玩笑,神色認真地看向孟元,他說,「太子被廢,其他幾個皇子不堪重任,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是還有七皇子麼?」孟元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拿起放在一旁的清水沖盡鐲子上的碎屑,「上次在宮裡算計五公主一事,他就做的很好。七皇子在深宮內忍耐了多年,一出手就砍掉了皇后的一大臂膀,讓他接手這萬裡江山,也算是勉強能勝任了。」
孟元神色專注地看著面前的鐲子,眼神淡淡的,好似他們所談及的那個位置不值一提,還不如面前的這隻鐲子值錢一樣。
「七皇子。」賀蘭衛將燙過的茶杯捏在手裡,一邊轉動面上一邊帶著玩味的笑意,「在他登上那個位置之後,當他得知了你的身份,你真的覺得他不會對你趕盡殺絕。」
孟元把手邊的一盆水全部潑在了鐲子上,紅色的碎屑一股腦被衝到了一邊。
淡淡的茶香縈繞在屋子裡,再加上那股子碎玉的氣味,清雅中透著不大明顯的壓抑。
他緩緩抬起那雙淺灰的眼眸,平靜的注視著賀蘭衛,一字一頓的說:「也得他有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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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纖玉手可以接住飄飛的落葉,少女可以將凋謝的花朵曬乾後儲存,堅冰融化之後人們可以把它當做清水密封地窖。
但是時光匆匆,卻是跑得再快的漢子,也追趕不上的。
國公府今日張燈結彩,門口的牌匾和石獅子上皆掛著紅綢,就連守門的門房,也都得了上頭管事的恩典,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
在整個京城裡的勛貴之中,國公府排的上前三。
之前國公府發出的請柬不少,但今日來祝賀的人家遠比當日發出的請柬更多,有一部分是衝著國公府和鎮南王府的名頭,不請自來。
因著尹洛依這次生辰大辦的緣故,今日的排場完全不輸當日尹傑續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