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萬物瞬息而變。
火石相撞,可生出火星。
但或許在某一種特定的環境之下,某人揮動一下樹枝,便能產生相似的效果,從而生出火焰。
就如同水裡的火焰會滅去,而火中的水會被燒開。
荒原中的吶喊悠長而響亮,雪山中的吶喊,則會引來雪崩,天崩地裂。
諸如此類,就是一個特定的環境。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軌跡,生出不同的異變。當這些漸漸摸索出來的軌跡,按功效不同而分類後,這一類軌跡,便被稱為符,最終演化為符法。
“符法之道,玄之又玄。”秦先羽自語道:“道觀裡的道士,懂得如何畫符,也曉得不同的符紙,下筆也是不同的。但在習練符文時,想必也是記著哪一種符文的下筆走向,是屬安神符紙,還是驅邪符紙之類的,如此記下,卻也不知為何會有這般變化。”
“在精通符道的道士眼中,想必這些也是玄之又玄,高深莫測,而難以揣摩的。”
秦先羽暗自笑道:“想必也就只有觀虛師父才會如此,他修行遇到瓶頸,才琢磨這些事情,究其本質,從根本之上來揣摩。”
無數種符,就有無數種下筆走向,浩瀚至深,想必在習練符法的人物眼裡,有那些揣摩根本的閒工夫,不如多記一些符文。
“下筆畫符,是不能出錯的,若有一點兒差錯,就徹底廢棄。”秦先羽心道:“若是以觀虛師父的看法,符文下筆走向,就是拘禁五行之氣的玄妙軌跡。而畫符差了一絲半毫,便是與那一種拘禁五行之氣的玄妙軌跡不夠吻合,因而無效。只有與天地間的玄妙軌跡吻合,才得算是一道真符。”
好在他練習多日,下手已經是極為穩當,加上玉丹靈水改善之後的目力,勝於鷹隼不知幾許。
以他的眼力,只要凝神靜氣,就連弩箭都變得緩慢而清晰。如此認真看著符文,自然是分毫不差。自練劍以來,手臂極穩,下筆自也是不出分毫差錯。
符筆是青城山的奇木為杆,靈狐作毫,硃砂更是秘製而成,極為上佳。
秦先羽深吸口氣。
執筆,畫符。
不覺間,已然運起真氣。
期間沒有什麼異象。
他用符筆在地上畫了一道火符,又在鐵鍋底下畫了一道火符。
看著只是畫了一些符文,沒有熱氣蒸騰,更沒有什麼火焰升騰的玄妙異象。
平平淡淡,就跟常人寫字一樣。
見如此平靜,沒有什麼異象,秦先羽心有揣揣,也不知是否能成。
他撥出一口氣,在地上的火符那裡架起了一堆乾柴枯草,燃起火焰。火堆上架起鐵鍋,放了半鍋水。
“似乎……沒什麼用處?”
秦先羽微微覺得失望,他原以為表面上沒有異象也就罷了,內中火符吻合了天地間的玄妙軌跡,應當會讓火焰變得更為熾熱。
但是房中熱氣並未上漲,而鍋裡的水也並未如同預料時那般迅速煮沸燒開,過了許久才泛起白煙,跟平時燒水沒有不同。
火符,似乎並無用處?
秦先羽嘆息了一聲。
原本以為會有熱氣炎炎,籠罩整個房間。
或是有大火磅礴?
再不濟,那鍋水架在火符上面,也應該迅速沸騰罷?
這個小道士滿懷失望,驀然升起一股煩躁之意。
他踢倒了鐵鍋,將火焰撲滅,隨後轉身離去。
忽地,秦先羽眉頭微皺,慢慢轉過身來。
火堆之上有白煙嫋嫋,一朵兒火苗搖曳而起。
秦先羽只道是先前沒有撲滅火焰,便再度將之撲滅。
片刻,又有白煙升起,火苗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