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很認真地點著頭:“就是他!”
“哦……”紫川秀呆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林雲飛是西川大陸的名人,林家強硬派的代表人物,軍隊中最年輕的將領。原來林雨有這種身份的朋友,難怪自己能這麼快從警局出來。
“你的臉色為什麼那麼古怪?”
“我在想,該不該立即捲起包袱逃出河丘去……”
沿著繁華的街道一路過來,兩人聊的都是一些很輕鬆的題目,河丘最近的天氣啊,著名的風景啊,哪家店子的特產最好。
有意無意中,兩人都避開了一些敏感的話題,林雨沒有問紫川秀的真名和身份,紫川秀也沒有問林雨那次在帝都的經歷,至於一些更敏感的話題,如流風家與紫川家之間連綿不斷的戰事,兩人更是諱莫如深。
如果哪個不小心擦邊到了時事,另外一個便連忙打哈哈,於是兩人齊心協力地把話題又扳回了正道:“今天天氣,哈哈哈……”
比起上次見面時候,林雨蒼白了很多,一路不住地咳嗽,而且還咳得很兇,有時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面對紫川秀關切的眼神,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說:“最近感冒了。”
望著她纖瘦的身影,紫川秀深有憂色。
林雨的咳嗽絕非一般的感冒乾咳,她的咳嗽聲中帶著空洞的雜音,那是肺部有內傷的標誌,而且傷勢並不輕——這麼俏麗可愛的少女,誰竟能對她下狠手?林雨啊林雨,你真是渾身是謎!
傍晚,雪又下了起來。
紫川秀從朦朦的睡意中醒來。他沒有起床,蓋著被子半躺著,看著窗外蒙蒙的細雪漫天落下,靜得彷彿可以聽見雪花落地的聲音。他感到了久違的安逸。
從遠東到帝都,從帝都到旦雅,自己肩負著千萬人的命運,在生死一線的戰場上廝殺,在兇險莫測的政壇中周旋,精神上的負累使得他身心疲憊。如今,拋下了一切,甜甜地睡了一覺後,他感覺到神清氣爽。
半倚在暖烘烘的被子裡,什麼也不想,看著每一朵雪花旋轉、落下、消逝,竟能辨認出兩朵雪花之間的差異,紫川秀為自己能看得如此細微而驚訝不已,那種玄妙的感覺難以表述。
不知不覺中,窗外已經變黑,有人敲門,紫川秀這才清醒過來:“請進。”
“張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您可準備用餐了嗎?”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紫川秀穿好衣服來到餐廳。林雨坐在餐桌前,烏黑的秀髮柔順地垂下,遮住了半邊俏麗的臉龐,眼神中透出種說不出的寂寥味道。林雲飛坐在對面,姬文迪坐在她旁邊。
“林小姐,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看到人都到齊了,紫川秀有點不好意思:“真對不起,飯菜都涼了呢。”
見到紫川秀,林雨露出了笑容,盈盈起身迎接:“其實我們平時也是習慣很晚才吃的。”
林雲飛只是略帶冷淡地一點頭,什麼也沒說。
偌大的一張餐桌,只有四個人進餐,身著白衣的傭人悄無聲息地上菜,菜餚不多,但味道卻很好,紫川秀頓時胃口大開,刀叉並上地奮勇衝鋒,像是他肚子裡有個無底的黑洞。
相形之下,其餘三人的吃相就文雅多了。
看著紫川秀狼吞虎嚥,林雲飛露出了鄙視的眼神,嘀咕道:“粗人!”
林雨瞪了他一眼,和顏悅色地對紫川秀說:“張先生,覺得還可以嗎?”
“很好吃!我從沒吃過這麼鮮美的菜!”
飯是好飯,菜是好菜,主人不但熱情好客,更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應該說這是一頓很愉快的晚餐。但紫川秀總感覺對方似乎對自己隱瞞著什麼,那個叫姬文迪的女子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自己,目光裡充滿了戒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