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妘初眉間微動,微微睜開了眼瞧著她,眼中神色淡然。
陡然的,她笑了,柔聲反問道:「所以呢?」
「秦攸寧,我看不透你。」她的眸子裡暗沉一片,唇角笑意溫柔。
「當初想毀了我的是你,如今說愛我的也是你,你究竟想做什麼呢?」她向後仰了仰,語氣平靜。
她看著身前半蹲下的人,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神色模糊的側臉。
祁妘初在質問,妘初在冷眼旁觀。
她們都在等著一個答案。
「我錯了。」
這是答案嗎?
祁妘初唇角的笑意一僵,臉上的神色慢慢斂去。
沒有任何辯論和反駁,眼前的人也是如此平靜地說著。
「所以我用後半輩子彌補你,可以嗎?」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左手被人輕輕握著,柔軟甜蜜的吻落在了上面。
矜傲冰冷的女帝彎下了脖頸,這般乞求著說道。
她的眸子裡還帶著幾分笑意,餘下的是毫無遮掩的愛。
偏執又溫柔。
瘋狂又剋制。
「……倘若我想要你的命呢?」祁妘初垂眸瞧著她,淡淡問道。
秦攸寧笑了,她稍稍抬起了身子,將人抱入懷中。
「給你,我都給你。」
「但是有一條,你要答應我。」她輕撫著手下的墨發,瞳孔中的色彩溫柔至極,以至於扭曲。
以至於……甜得發苦。
「什麼?」祁妘初眯眸,指尖落在了手腕處的鐲子上。
有什麼微微脫離了她的軌跡。
「如若你殺了我,你就燒化了我的屍骨,將骨灰帶在身邊。」秦攸寧閉眸,蹭了蹭她的發頂,輕嘆道。
「這就是……我最後的心願。」
你想要的什麼,我都給你。
秦攸寧不食言。
但是,原諒我的自私,哪怕死後,也想與你一起。
「若是我不這麼做呢?」祁妘初對於她這個願望難得有些詫異,微微挑了挑眉。
原來是個小變態呀。
秦攸寧輕笑,聲音裡卻不知不覺地帶上了幾分無奈和苦澀。她悶在了祁妘初的墨發中,輕輕地又呢喃著。
「……那我也沒有辦法。」
你不愛我,我有什麼辦法呢?
秦攸寧兩輩子從祁妘初身上學來的狠心,就是憑著一時的不甘和怨恨去毀了她的基業,也傷了她的身子,讓她落得如今這般虛弱的模樣。還有的,就是拿著辛若採威脅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其餘的,還能怎麼樣呢?
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便是叫她皺眉,都不捨得。
恨不得將心捧著送予她,一滴眼淚就能讓如今的君主手足無措的彎腰輕哄。
倘若我生前,用盡手段將鳳凰捉到了籠子裡,陪伴身側。
那我死後,籠子開了,鳳凰要走了,那便走吧。
無人陪伴的夜晚,她捨不得讓自己的鳳凰孤苦寂寞,若是離開能叫她開心,那就離開吧。
她能怎樣呢?
這個答案,便是祁妘初也不曾想道。
她愣了下,隨後也輕輕笑了。
「還有三十年。」她輕聲道。
「……夠了,足夠了。」身子被人緊緊抱住了,仿若要將她揉進血肉中似的用力,卻在一瞬間鬆了下來。
「夠了……」有人輕聲呢喃道。
兩世苦難,換得三十年陪伴,值嗎?
秦攸寧眼中漸漸模糊了,唇角卻微微勾起。
值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