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守了很久了,身子都有些僵硬了,讓她踉蹌了下。
雲初捏了捏指尖,平靜地看著她動作,眉眼無波。
「我……只是想看你一眼罷了。」
女人嗓音沙啞著,斂著微紅的眼尾,避開了她的目光,扶著內壁緩緩轉身了。
「既然你醒了,我便要走了的。」
她動作頓了下,微偏過了頭,輕聲告與了她。
既你安好,那便沒有什麼理由可以留下了。
難道還要再死纏爛打地把人帶回去鎖起來嗎?
青岑苦笑著搖了搖頭。
「保重。」
這是白虎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身形直接消散在了原地。
從頭至尾她都垂著眸子,沒有再看雲初一眼。
雲初抱胸站著蛋殼邊上,靜靜地看著她身形消散,最終垂眸時還是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還帶著滾燙溫度的,那滴水漬還未完全乾去。
她面無表情的磨了磨指尖,放下了手,揮袖也離開了此處。
鳳凰族主峰上,雲傾眉間一動,瞧著自己這張又被墨暈染了的紙張,有些無奈地輕嘆了聲,將此團成了紙球扔去了。
正落在走進的女人腳下。
雲傾唇角彎了彎,素來嚴肅狠厲的眉間也染上了些許笑意。然而,就在她抬眸看去時,唇邊的笑意卻是微微僵了下。
「誰惹你了,這麼大火氣?」
她看著面前這個臉上還帶著溫柔笑意的女人,並未感覺半分歡喜,只覺一陣驚悚心悸。
當年這傢伙就是帶著那樣的笑容,提著一把劍將毒鳩一族殺得只剩下了現在的幾個。
這……才醒就這麼大火氣?
誰惹得,膽子這麼大?
「火氣?」
雲初輕輕瞥了她一眼,抬手撫了撫唇瓣,輕笑了下。
「哪裡來的火氣,我這是在開心呢。」
她彎眉溫柔地笑著,神色中當真浮上了些許歡欣。
「終於甩掉了一個煩人精。」
她歪著身子倚著扶手,一手撐著頭,一手把玩著自己披散掉落於肩上的幾縷髮絲。唇邊似笑非笑,眸中幽暗凝沉。
煩人精?
雲傾一怔,隨即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個闖入禁地中一直守著的白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怎麼趕都趕不走。
如今這是……終於分開了?
她打量了下眼前人的神色,卻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那位走了,這位又出問題了。
這可真是……
「你也是能折騰。」
她扶額輕嘆了下,又不禁淺淺笑了下。
「你那位夫人山靈與白虎族長……啊,不對,現在是白虎族長老了……她們本是一人,你知道嗎?」
「知道。」
雲初淡淡瞥了她一眼,抬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輕抿了口。
「那你知道她們融合了嗎?」
「知道。」
她回答得簡潔明瞭,倒是讓雲傾微微驚詫了下,然後不死心地問道:「那你總不會也知道她命不久矣吧?」
指尖頓住了。
雲初蹙了蹙眉,眉梢微動,直直看向了她。
「你說什麼?」
不是心痛,不是惋惜,亦不是什麼傷心難過。
只是疑惑罷了。
「當年青長老為了鎮守懸心山脈氣運而撕裂神魂,但是千年過去了,她們近乎都成了獨立的個體了,然而終究卻只有半片神魂。」
「靈魂殘缺,神魂上的漏洞只會越來越嚴重,到了如今,雖然是勉強合魂了,恐怕也撐不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