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決定報復了,既然都已經擺好了棋局,算計好了每一步,那為何……還要有所期盼呢?
啪嗒!
是淚水落地的聲音。
秦攸寧才似驚醒般發現自己早已是滿面淚水。
她慌忙側身,卻不及一隻手快。
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不得轉過頭去。
臉上是棉布輕觸的感覺。
她抬眸望去,卻對上了祁妘初微微黯淡的雙眸。
「……是祁某唐突了,女君勿怪。」
祁妘初仔仔細細地為她擦淨了臉龐,便將一旁的錦盒拿起,準備收起來了。
她的聲音恢復了平靜,眼中的愛慕也被小心地收起。
祁妘初抿著唇角,平靜地向秦攸寧作揖道歉:「不想竟惹惱了女君,祁某慚愧,今日便先行一步了。」
她眉間微微下壓,不曾再看秦攸寧,便要轉身走了。
身後卻陡然有一雙柔軟溫熱的手拉住了她。
「為何要走?」
「我只是太過欣喜罷了。」
清冷的姑娘低聲說道,這樣的話語似乎都染上了她的羞澀,勾人遐想。
妘初一怔,回眸看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唇瓣,有些緊張地反問:「你說什麼?」
似花瓣般柔嫩的唇瓣被露水打濕,更加嬌艷欲滴,勾人品嘗。
秦攸寧眼神一暗,垂眸回她道:「我說,我要你的鴛鴦佩……」
「我……心悅你。」
祁妘初的神色漸漸柔和下來:「……當真?」
秦攸寧抬眸對視她的眼睛,聲音也柔和了些,卻是說不盡的堅定:「當真。」
於是,祁妘初便笑了。
天邊的紅日掩好自己刺眼的光芒,卻將溫暖的柔情贈予心尖上的人。
「自我幼時初見阿寧便已心悅阿寧,可惜那時身份卑賤,並不敢奢求。如今,我也算是小有基業,才敢唐突……」
祁妘初垂眸,開啟錦盒,取出一塊溫潤無暇、雕琢精良的白玉出來。
「若得阿寧不棄,以此為信物,待我攻下青州,便歸來迎娶阿寧。」
「此後……一生一世一雙人。」
秦攸寧的手猛然一顫,她抬眸深深地望向了祁妘初,卻見她端是一派鄭重,並無戲言。
鴛鴦佩一分為二,她接去過了那半塊鴛鴦玉。
這人說……
一生一世一雙人?
秦攸寧沉默良久,最終還是輕聲應了。
祁妘初很是欣喜,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便聽眼前的姑娘開口了:「你要取青州?」
她一愣,隨後點頭了:「對。」
祁妘初自十歲遇見秦攸寧,隨後借秦家之勢進入軍營,至如今已經是十二年之久。
畢竟這一世有秦家作為起點,功業建成的速度也與上一世不同。
要快上不少。
祁妘初說是後起之秀,實則手上的勢力比起老牌諸侯並不差什麼了,她四處征伐,無一敗績,以著鮮血傷痕換來的是整個北方的平定。
青州乃是兵家重地,民風粗獷兇悍,若是得了青州,得了青州兵,那麼,離她登天也不過一步之遙。
當然,相反便是,祁妘初會將大半兵力都拿來攻打青州。
一旦失敗,那可是……滿盤皆輸呀……
「可否讓我助你?」
青衣的姑娘抬眸看她,清冷的眸中被斜來的日光映出了溫柔的影子,她好似真正在為愛人著想的女子,相助愛人一臂之力。
可惜呀,是助愛人加速死亡呢……
妘初心中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