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也是這時衝進的長春宮。
“永璉,你沒事吧!”海蘭擔憂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讓人一聽就忍不住動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床榻上的娃是海蘭親生的。
直到拐進屋子,海蘭才一個急剎,喘著粗氣行禮:“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失禮了。”
太后也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吩咐人倒茶讓海蘭順順氣。
看著床上臉色雖顯蒼白,但精神卻依舊很好的永璉。海蘭總算鬆了口氣,可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地問:“皇后娘娘,永璉沒事吧。”
琅嬅說:“你放心,他沒事的。倒是你,自己也有了身子,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的?這樣對肚子裡的孩子可不好。若想知道永璉情況,派個小宮女來問問不就行了?你也是快做額孃的人,需得仔細小心些。葉心,下次好好看住你們主兒,可不許她再這樣毛手毛腳!”
聽著琅嬅一連串輸出,海蘭又是感動又是心虛。
別唸了別唸了,皇后娘娘別唸了,她真的知道錯了!
在這個春日,病倒的不止永璉一人。
冷宮的如懿也因一場風寒倒在了冰冷的床榻上。
經過這些日子的磋磨,如懿再也沒有了曾經的體面。
無論是誰來見了,怕是都不敢相信,這個縮在角落裡的邋遢婦人會是曾經氣質高潔的閒妃娘娘。
“咳咳咳!”如懿猛地咳嗽起來,她的眼睛因發熱而渾濁,粗糙的髮絲雜亂地攏在腦後,看著就像是隨意扎堆的雞毛。
來到冷宮後,如懿依舊努力保持著她的體面。她帶著護甲,捏著衣角,牆角盛開的小花被她裝點在油乎反光的黑髮中。可這脆弱的偽裝根本持續不了多久,當身上的汙臭傳入鼻息時,如懿終於選擇脫下小衣,解開發髻。
屬於延禧宮的最後一絲痕跡,也在這天消失了。
就著半溫的水擦淨身子後,她本想再為自己挽起高雅的髮尾,可直到拿起素銀簪子,如懿才意識到她根本不會挽發。
她又呼喚起了惢心,可這空蕩寒冷的屋子裡,哪裡有人回應。
水滴從順著髮絲滑落,像是頑皮的孩童從鞦韆跳下,“滴答”在地的水聲成了對如懿最大聲的嘲笑。
屋內空曠無人,如懿心中那絲暴戾憤怒終於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偽裝多年的情緒像是被撕出一條裂縫的口袋,陰暗的情緒如洪水般肆意湧出。
如懿怒火中燒,可臉上卻依舊沒有半邊表情變化:“她們都背叛我!她們身為卑賤的奴婢,怎麼可以背叛我!”面前的東西被盡數扔到地上,如懿那兩條細長的眉毛早已多日未畫而失去了色彩。
如懿忘了,縱使惢心和阿箬身為奴婢,卻也是皇上的奴婢,而不是她,烏拉那拉如懿的。
而在這大清朝,誰又不是皇上的奴婢呢?她與惢心和阿箬,本質上又有何不同?
在這深邃無垠的浩瀚宇宙,誰又能說自己是永遠的主人。
可如懿不知道,她從來不願意反思自己的行為,她只固執地認為,惢心與阿箬不守規矩,應當處以這世界最嚴酷的刑罰。
當慘叫從她們的喉嚨中迸出,當鮮血從她們口中噴湧,如懿才會高高揚起嘴角,寬容地原諒她們曾經的過錯。
:()甄嬛傳弘曆魂穿大清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