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想呢?哥哥可是每天想著自己爹孃的,可惜都見不著了。你……啊,到家了。”
第四卷『幾承魔氣一飄然』第十四章 驅幽喚冥,心膽喪於形骸
從這天起,之後的日子裡張牧雲又去羅州城裡張羅找相熟的衙役打聽幽蘿的身世,只可惜都無訊息。幽蘿尋不著來歷,無處可去,從此這張家小院中便又添新口。
自憨跳可愛的小幽蘿與張牧雲他們同住,這偏居一隅的張家小院就變得格外熱鬧。原先那月嬋竟是性情頗為沉靜,冰颻則另有所求,兩人又俱是絕色的品貌天驕的性情,天生便格格不入。若不是開朗豁達的少年從中緩和調停,小院中的氣氛也沒那麼融洽。這一切自幽蘿來了之後,情況便大大不同。
不知怎麼,在張牧雲眼中這清苦的歲月,各種瑣碎而煩難的鄉村生活,在幽蘿眼中竟是格外的新鮮和快樂。偶爾冷眼觀察,張牧雲竟覺得這小丫頭對平淡的鄉村日子格外享受。幽蘿樂得跟月嬋和冰颻撒歡,樂得跟自己這大哥哥撒嬌;無論什麼樣的清茶淡飯都吃得津津有味,最無聊的鄰里串門她每次必到,還一臉憧憬專注地聽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搬弄是非。而以前她兩位大姐姐之間頗有心結,一個覺得另一個故意跟少年親近,另一個又覺得這個總是認為平安是福,阻礙少年按她的意願遠行冒險。月嬋和冰颻之間氣氛常常尷尬,當有了幽蘿的點綴和介入,說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兒,頓時將氣氛融洽。
一切都更好,只除了一樣。小幽蘿的到來,無形中給一家之主的張牧雲出了道難題。他家只有三間祖屋,半畝菜畦,現在還沒成家娶媳婦便接二連三地添丁進口,轉眼這住的地方便顯得格外逼仄。冰颻到來,張牧雲這堂堂的一家之主便從中間堂屋被趕到西邊廚房,每晚都在飯味柴香中入眠。等到了幽蘿到來,實在安排不出獨立住處,便到處加塞,有時和月嬋同睡,有時和冰颻共眠,偶爾還爬到牧雲腳邊蜷睡。雖然對這樣情形,幾個女孩兒都覺得沒什麼,但自認為一家之主的張牧雲覺得實在丟臉。於是,反覆籌劃算計了很多天,到了十月中的一日張牧雲終於啟動了自己從小到大第一項重大工程:
給自家祖屋東邊再接一間臥房!
此時張牧雲手頭還有些抄經餘下的積蓄;一旦決定擴建祖屋,他便立即東奔西走,請木工、泥水匠,買磚頭運瓦片訂茅草,忙得不亦樂乎。建房之事向來麻煩,不過好在現在手頭寬裕,又有月嬋、冰颻從旁幫襯,這工程很快便開始進行。而鄉情樸實,向來互助,當同村的人聽說他家要擴建房屋,便都就著自己空閒的時候流水般來他家幫忙做小工。張青夫婦自不必說,兩個人常常來忙前忙後;就連村裡相對格格不入的地主老財家,都將自家的大鍋借出來,在張牧雲家院外支起大灶,又支出個傭人丫頭在一旁幫著張家那兩個女子燒茶做飯。那些專職請來的泥匠瓦工,定時來這露天大灶上吃三餐;臨時幫忙的則等肚子餓了就來灶上拿倆饅頭盛碗菜湯,到一旁三口兩口吃了,然後或回家,或繼續幹活。
熱火朝天的忙碌,大約只過了七八天,這擴建的屋子便差不多落成,只等上樑後敷上瓦片蓋上茅草,便大功告成。雖然,一般來說上樑和完工不是一回事;但對只建小小的一間茅屋,則完全不必分為兩天。
當然,雖只是擴建一間茅屋,張牧雲還是按照洞庭鄉村的傳統風俗,在上樑前一天的下午去鄰村找了位能說“上樑口話”的老漢,等到了第二天進行上樑儀式時,便要請他在樑上說唱一段代代相傳下來的上樑吉祥話兒,這樣的新屋落成之後才讓人安心入住。
到了上樑的前一天,活兒已經不多了。才在傍晚之前,工匠們已經早早散去。已請好了上樑口話說唱者的張牧雲,便指揮著兩個少女,在家中準備著第二天上樑祭祀梁神要用的各樣肉蔬製品。按照鄉村中建房的規矩,即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