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邊,蕭峰和慕容復一左一右站在兩邊,怒目相視,時不時望向各自父親,面露憂色。
除了這四人外,還有一人,卻是那吐蕃國師鳩摩智,只見跏趺而坐,一副寶相莊嚴的臉上忽青忽紫,陰晴不定,群雄來時,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低頭沉思。
掃地僧大步走近,繞著蕭遠山二人緩緩行走,不住伸手拍擊,有時在蕭遠山“大椎穴”上拍一記,有時在慕容博“玉枕穴”上打一下,只見兩人頭頂白氣越來越濃。
群雄雖是好奇,但見他神色肅穆,似是有緊要事來做,亦不敢出聲打擾。
又是一掌,蕭遠山和慕容博慢慢睜開眼來,向對方看了一眼,隨即閉住。但見蕭遠山滿臉紅光,慕容博臉上隱隱現著青氣。又過了片刻,兩人臉色漸漸分別消紅退青,變得蒼白。
正自群雄心緒紛紛之時,忽然只聽一聲大喝,蕭遠山和慕容博齊齊睜眼,相視大笑。
蕭峰和慕容復驚喜交集,齊叫:“爹爹!”
兩人攜手站起,一齊在那掃地僧面前跪下,拜謝救命之恩。
接下來,就是掃地僧的表演時間,在他天花亂墜的舌綻技巧下,竟讓蕭遠山和慕容博同時生出歸入佛門之念。
群雄見此一幕,更是驚奇,這兩人不說是仇深似海,也是你死我活的大仇敵,何以兩人如此和睦相處,不起刀鋒。
“阿彌陀佛。世間疾苦皆因相爭而擾,若能放下心中執念,共求解決之法,即使仇人也能得到諒解,一笑泯恩仇,王圖霸業、血海深仇盡歸塵土。豈不得證大業果,大造化……”
群雄一聽,頓時瞭然。掃地僧這話,卻是對張新逸說的,看似解釋現在的情形,實則是在勸說張新逸,勿要再起殺伐之心。
稍稍頓了頓,掃地僧繼續緩緩說道:“百餘年前,達摩祖師遠渡中原,創立少林寺,以佛法渡世,傳下《易筋經》、《洗髓經》兩卷經典,曾言武功只是護寺之法,佛法修為方為立寺之本。未想後人和其觀念背道而馳,幾百年來創下少林七十二門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大違天和。”
眾僧雙手合十,齊聲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雖不知掃地僧人姓名,卻均覺他所言大有玄機,顯是來歷匪淺,言語中道少林武功徒增殺業,和少林寺渡世化人的主旨不符,心下甚是震撼,更增慚愧。
掃地僧人微微一笑,續道:“需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卻力求殺生,兩者背道而馳,卻又相輔相成。蕭居士、慕容居士、大輪明王強練七十二項絕技,其傷隱伏,雖有疾害,初時還不致危及本元,然則沒有相應的佛法修為化解,日復一日,傷勢沉澱,終成大害。”
這話說的卻是張新逸毫無慈悲之心,看似求戰,實則要命。適才雖對他恭謹謙和,態度誠懇,望求神僧成全,實則需要付出的,卻是掃地神僧的性命。
高手相爭,相爭一線,武功到了他們這樣的地步,相互切磋還可,若是為了一展心中所學,必然全力以赴,絕不敢有絲毫留手。
以張新逸正值巔峰的軀體,登峰造極的武力,掃地神僧雖然武功高出一線,然則畢竟不及天數,年老體衰。此戰結果,掃地神僧不論勝負,必入寂滅。
正所謂:恭恭敬敬,送爾歸西。即使以掃地僧的心境修為,也是決然不肯的。
張新逸淡然一笑,神色愈加恭謹,道:“昔有佛祖割肉喂鷹,今有神僧捨身飼魔。以一人之隕,換來渡吾、渡大宋、渡百姓的大功業,還望神僧成全。”
言語之中,圖窮匕見,野心勃勃,不可一世,儼然將自己當為救世之主。
掃地僧嘴角動了動,輕輕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閉口不言。玄寂等僧更是大怒,玄塵胼指怒喝,“好賊子,好魔頭,今日你休想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