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話說起來有些不近情面,也很冷酷,彷彿不孝,但永王守了十多年,真的已經夠了。
人死不能復生,總不能讓永王老了,都還孤苦伶仃吧!作為女兒,自然是希望父親能過得好。
年紀小的時候,常想父王千萬莫要娶繼妃,不想要繼母,然而年紀大了,想法卻是不一樣,所謂繼妃,不過是老來的一個伴兒。
形單影隻,真的很可憐。
“別生氣,她只是魔怔了,走不出來,無需計較,其實楓山風景極好,我在山上有座莊子,我帶你去看,對了,莊子裡還養了只寵物,你應該會喜歡。”
趙淑愕然,以前她還覺得他受世家排擠詆譭,不受父親待見可憐,然而彷彿是多餘同情了,人家產業多得數不過來。
不過,能去走走也是好的,如今太后回京了,她很放心,“好。”
“我去準備一下,咱們傍晚出發。”他站起來準備離開。
趙淑點點頭,“我將信還給父王。”
雖然很不想將信給永王,但還是要給的,決定權在他手裡,去不去是他的事,就算是他女兒,也無權干涉。
衛廷司說了個好,便飛簷走壁,踏著琉璃瓦,飛出了永王府。
躲在遠處伺候的小郭子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怎就永遠追不上衛元帥!”
趙淑走到他身邊,恰好聽到他嘀咕,忍不住笑起來,“追上他作甚?你若能追上海老,我就謝天謝地了。”
如今的衛廷司,絕對遠超當年的執海。
說罷將信疊好重新放進信封裡遞給他,“將東西交給父王吧。”
“是,郡主。”他躬身道,說完加了句,“奴才定會趕超海老。”
“有志氣。”趙淑想著,趕上就不錯了,還想超過,志氣可嘉。
畢竟年輕,有志氣是好的。
信送到永王手裡,他看後,許久才給出了個反應,重重嘆了口氣。
邊上福伯問:“王爺,信上有為難?”他已經許久沒見永王如此為難了。
永王搖搖頭,將信一點點撕碎,與趙淑一樣,碎紙放入茶杯裡,不多會紙屑全部被打溼,字跡也暈開了。
“去準備船,本王要去楓山。”他慎重的道。
福伯狐疑,不過沒敢問,“是。”他說罷準備下去,然而剛轉身,永王又說話了,“你去孫府,請孫姑娘隨本王一同前去。”
額……福伯更狐疑了,他可是跟了永王幾十年的,很清楚的知道,以前江影也常去楓山,如今又帶未過門新王妃去,是不是不合適?
不過主子的事,他不會去管,應允下來,不多會便將事情辦好了。
孫雲收到永王的話愣住了,她臉上的神情是雀躍的,嘴角揚著情不自禁的笑,然後翻箱倒櫃找衣服。
“半束,你說我穿這件紫蘭束衣,還是這件水色芭蕉暗紋霓裳羽衣,對了,要不穿晶蘭飄花羅煙裙吧,可惜只能穿素衣,珠花也不能多戴,待會就用那套羊羔白玉秀雲頭面吧。”
她嘰嘰喳喳的,興致高昂。
半束站在她身邊,一句嘴都沒插進去,雖然孫雲一直在和她說話。
選了許久,換了無數套,半束實在看不下去了,道:“姑娘,您穿什麼都好看,要不就那套水色芭蕉暗紋羽衣吧,配羊羔白玉頭面,和底色淡紫連帽斗篷,您看如何?王爺頭上常佩紫金冠呢。”
孫雲瞄了她一眼,“你怎知他常佩紫金冠?”
半束無奈兩手一攤,“奴婢的好姑娘耶,王爺是親王,自然是佩紫金冠,襯身份呀,您忘了上次郡主在謝家得了一頂,誰也沒給,留給王爺了呀。”
“算了,穿那套雲白的吧,楓山顏色鮮豔,我若再穿其他顏色的去,顯得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