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春天,在木香花自由肆意的盛開中緩緩謝幕。電競場館外的圍牆上爬滿了藤蔓,長長的枝條垂掛下來,蓄著滿滿的花骨朵。
有風吹來,像是一場遠道而來的雪,璀璨而又纏綿。
“雙賽競春”的倒計時宣傳海報在廣場上的大螢幕上迴圈滾動,預示著兩場激烈的角逐即將拉開序幕。
ti和白獅兩大電競豪門之間的強強對決卯足了噱頭,場館外早早的就聚集幾萬興奮的粉絲。尤其是白獅戰隊的等待區域更是熱鬧非凡。
場館入口處,為提前慶祝白獅隊長ang的生日而特意定製的巨大應援花牆,被粉絲們裡三層外三層圍住。尖叫聲此起彼伏的從聚集的人群中發出。
賽館二樓的露天迴廊上,一名身穿白獅隊服的隊員正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
他隨意的倚靠在欄杆上,長腿不自覺的交疊在身前。風撫過臉頰,微卷的半長髮,幾乎要遮住了他的眉眼。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更不易探查到他的情緒。
一片花瓣從眼前滑落,掉在了被他隨手搭在欄杆上的隊服外套上。
目光所至,印著白獅nowhere的隊服像是一道咒語般,瞬間將他拉回了現實。
遠處隊友有些暴躁的喊聲傳了過來,“nowhere!”
“桑榆,你在那磨嘰什麼呢?喊了半天都沒聽見,彩排要開始了。”
“幹嘛非讓我來喊,煩死了。”隊友煩躁的抱怨了一句,也不等桑榆回應就獨自離開。
桑榆拿起外套穿上,又看了一眼聚集在花牆前正齊聲喊生日快樂的粉絲們,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場館內主持人正在演練流程,作為一個替補,彩排著實跟桑榆關係不大。
沒多久,他就被安排在最外側的第一個座位,手裡還被隊友莫名的塞進一把隊旗,讓他代替作為開場時的搖旗手。
這種拋頭露面的機會並不算榮光,隊友顯然更願意像空氣一樣坐在替補席不被關注。
桑榆看了眼手中的旗幟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說些什麼。
此時,戰隊出場的音樂聲戛然而止,白獅首發的彩排舞臺上多出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同樣是白色系的隊服,可他身上的紅色韭蓮花隊標,在一眾銀色的雄獅中格外引人注目。
那少年有些侷促不安的站在舞臺中央,眼神怯怯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在嘲笑的目光中,緊張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將本來精緻的妝造弄得有些凌亂。
主持人不知道對著那少年說了些什麼,白獅的幾個首發便開始大笑了起來,三言兩語間就讓少年漲紅了臉,倉皇跑下舞臺。
然而周邊發生的一切彷彿都與桑榆無關,他沉默得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甚至沒有朝舞臺的方向看上一眼。
剛準備坐下來,手裡的旗幟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那個急匆匆往賽館外瘋跑的少年一腳踢飛。
旗杆撞擊到椅子上,又滾落至臺階,一路向下滑。金屬相撞的聲音被淹沒在重新響起的音樂聲裡,沒人注意到臺下這一小小的變故。
兩個人對視的一瞬間,都帶著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有種要被對方戳破心思的尷尬感。
幾乎是沒有停頓的,那少年一邊“對不起,對不起”的反覆道歉,一邊把撿起的旗幟有些粗魯的塞進桑榆的懷裡。
他看起來很緊張,又好像有些激動。慌亂無措之中,臉也變得越來越紅。但是沒跑出幾步又轉過身來,語氣有些結巴的對著桑榆說道,
“我,我叫季晚,下次,下次我們賽場上見時,再正式跟你道歉。”
或許是心情逐漸鎮定下來,他想了想又笑容燦爛的補充了一句,
“如果今天我贏了的話!”